賀笛話未說完就昏了過去,方清渾身猶墜冰窖。
她爲慕墨琛用嘴吸毒?
千雲聽了這話,也慌張的看向她,這賀笛做事怎麼如此不知輕重,她與王爺男女有別,如何能用嘴吸毒?
“王妃娘娘,賀笛她……”
“將她放在那張榻上,我一起解毒。你去三清醫館,將白禹帶來。”
方清冷着臉,指着不遠處的一張小榻,隨後災不聽千雲說什麼,從懷中掏出一顆解毒丸,喂慕墨琛服下,看着那泛着青紫的傷口,只覺得刺眼。
她是一名醫者,即使是被患者捅刀而死,但心中依舊是一心救人的醫者,並不會對病人區別對待,給賀笛也餵了一顆解毒丸。
看着賀笛沉睡的面龐,還覺得她這張臉生的不錯,不同於大多數女子的小家碧玉,而是多了一分別的女子沒有的成熟嫵妹。
不說男人,就是她看了就有幾分心動,是一種多成熟的嚮往。
只是賀笛身爲軍醫,怎會不知用嘴吸毒需要漱口,以防自己也被毒素親蝕?
想來她是見自己來了,故意如此吧?
看來她的心計,也不是普通女子所能比擬的。
“水……”
昏迷的慕墨琛忽然囈語開口,方清回了神,立刻爲他倒了一杯水,喂他喝下。
慕墨琛喝了一半後,便睜開了眼,看到他明顯有些驚訝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
“醒了?感覺怎麼樣?”
方清將水杯放下,並未回答他的問題,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。
“頭還有些昏沉。”
中毒發燒的慕墨琛格外聽話,腦子似乎也有些不靈活了,看着她忙前忙後。
“千雲去找你了?”
“嗯,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?”
方清點頭,若是千雲不去找她,慕墨琛是不是不打算告訴她中毒的事,想讓賀笛近身侍候嗎?
“我怕你擔心。”
慕墨琛聲音低沉,有些啞。
“不要說話了,留着力氣。多虧軍醫將你身上的毒吸出來許多,否則你現在都醒不過來。”
方清抱着他的雙臂,聲音冷清,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。
“劉軍醫嗎?”
誰知慕墨琛挑眉,說出了軍營的另一個軍醫。
方清心中微微訝異,但是臉上並沒有任何表現,聲音沉了沉。
“賀笛,賀軍醫。”
她明顯看到慕墨琛眸中閃過一抹震驚,隨後連忙慌張的看向她,費力的伸出手,想去拉她。
方清站的離他有些距離,跟何況他現在有傷在身,活動非常費勁,伸手半天都夠不到她一片衣角。
“我平日裏的軍醫都是劉三。”
慕墨琛依舊伸着手,傷口的血洞因爲他的拉扯,再次血流如注。
他仰着頭緊張的看着方清,向她解釋。
方清看他這模樣,嘆了一口氣,她與一個病人計較什麼?
不管有什麼,等他身體好起來再說吧!
這樣想着,便上前主動伸出手握住他,將他的身子扶正,讓他躺好,拿起乾淨的巾帕,將他的血洞堵上。
畢竟再生龍活虎的人,再這樣流下去,只怕要失血過多而死。
“我平時從不用她,你信我。”
慕墨琛依舊雙眸緊盯着他,他能感覺到方清的情緒有些不對。
“我信你,你身中劇毒,先不要亂動了。”
方清點頭應下,將傷口處理好,剛想轉身去拿銀針爲他封穴,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扯她的衣服。
回頭看去,就見慕墨琛正拉着她的衣角,雖然還是一張冰冷俊郎的臉,不知爲何莫名帶上了幾分委屈。
“你不要走。”
就連開口話,似乎都帶着一絲可憐。
“我不走,爲你封穴,防止毒素擴散。”
方清無奈,心中卻有幾分受用。
真是想不到,平日裏冷酷霸氣的成王,還有這麼一面,不會是中毒太深影響了性格吧?
慕墨琛還是沒有放開她,她伸長手將銀針拿過來,再他傷口四周,將毒素封住,暫緩毒素擴散。
這毒實在厲害,就算被吸出了一半,吃了她的萬能解毒丸,還是沒有絲毫緩解的跡象。
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,千雲拉着白禹的後衣領,將他拽了進來。
白禹臉色慘白,明顯有些缺氧,在千雲放開他時,猛咳出聲。
千雲見自己一時沒注意,差點把人勒死,連忙道歉。
“娘娘,您的藥箱我一併帶來了。”
白禹心有怒氣,卻也知道他是因爲心急,便不再計較,只是不予理會,將方清平日裏用的藥箱遞給了她。
“還是你想的周到,我剛剛都忘了。”
方清心中驚喜,她剛剛太過着急,只顧着讓千雲叫來白禹讓他分析毒素,卻忘了叮囑他帶藥箱,好在他細心。
“你快看看這什麼毒。”
白禹上前,用銀針條了一些,在鼻尖聞了聞,微微皺起眉頭,又將那沾了毒的銀子,放在自己隨身攜帶的玉瓶,晃了晃又打開聞了聞,當即臉色大變。
“這是蛇毒!”
“蛇毒!”
方清心中大驚,蛇有百種,毒素自然錯綜複雜,而且慕墨琛身上中的這種,絕對是蛇毒中的劇毒,否則她不會識別不出來。
“這蛇毒是經過蛇膽煉化的,比萬蛇之王的毒還要毒上百倍,是梁國獨有。”
白禹面色深沉,眉頭緊皺,盯着玉瓶中蛇毒的變化,晦澀不明。
“蛇膽煉化的?”
方清心中大驚,要知道蛇膽入藥,若是混合蛇毒可提升毒性,更何況這還是經過別人特意煉化的。
“能解嗎?”
她焦灼的看向白禹。
“能,不過有些麻煩。”
白禹也是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,這毒只能用他珍藏的底牌解毒了。
“很麻煩嗎?”
方清皺眉,見他臉色異常,心中不禁擔憂。
“娘娘能不能通我來一趟?”
白禹擡頭看向她,目光深沉。
方清跟着他來到一個空帳篷,帳門緊閉,千雲在親自在外面守着。
“你沒事吧?”
白禹搖頭,走到桌前,拿出一個全新的瓷瓶,又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,在方清還未來得及阻止時,手起刀落劃破了自己的手腕,血瞬間滴落在瓷瓶中。
“你在做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