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喬硯澤,你講不講理”黎以念有些生氣,她本來還想和他掰扯清楚這個問題,卻不料男人的眼睛已經一片腥紅,呼吸也異常的粗重,彷彿情緒已經繃緊到了極致。
她忽然怔住。
“喬硯澤”她低低的開口,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。
男人把她的兩只手緊緊的攏在手心裏,緊抿的薄脣動了動,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,只是喉骨滾動了一下。
“老公”她又一次喚,聲音愈發低軟,“你別怕,我不會有事的。我纔不捨得丟下你和孩子呢。”
喬硯澤抵住她的額頭,半晌才沙啞的吐出了一個字:“嗯,你不許有事。”像是終於得到允諾後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孩子。
她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:“或者我們明天就去醫院,有備無患嘛。”
喬硯澤緩緩的吐出一口氣:“是我太沉不住氣了。既然你不喜歡醫院,遲幾天再去也來得及。”
黎以念卻覺得心底痠軟的厲害。她知道這段時間男人一直很暴躁,卻沒想到他的恐懼和擔憂有這麼深。
大概是因爲如今的一切都來之不易,他們都不想再承受任何離別。
好在,命運這一次大概決定仁慈到底。
半個月後,黎以念順利誕下一個五斤重的女嬰。在產房外等待了好幾個小時的喬硯澤在聽到母女平安那一刻,眼眶一熱,眼淚都差點出來了。那邊護士剛收拾好,他顧不上看孩子一眼就衝到了產房,看到累極睡去的黎以念,他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。
喜訊傳到喬家,喬豐年唸叨了一句爲什麼不是男孩,結果被喬夫人暴揍了一頓,勒令他絕不許再拿孩子的性別說事。
“孫女又怎樣我孫女照樣能幹一番大事業我絕不叫她像我這樣,一輩子只知道圍繞着男人和孩子打轉,差點把自己逼成了變態”
喬豐年吶吶應是,愣是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。
這番對話,黎以念和喬硯澤當然一無所知。
喬硯澤壓根沒有一秒計較孩子的性別,他守在病牀前,看着女人蒼白但依然不失絕美的臉蛋,腦海裏想起的卻是他們相識至今的點點滴滴。當初那個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人兒,如今不但是他的妻子,還是他的孩子的母親。
他執起她的手放在脣邊,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幸運。
過了一會兒,護士抱着襁褓裏的孩子走了進來,輕笑道:“喬先生,您的女兒真好看,以後肯定是個大美人。”
喬硯澤一愣,看着護士手裏的襁褓,以及襁褓裏小小的人兒,心臟忽然狂跳起來。
他深吸一口氣,伸出手,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懷裏。幸好他當初抱阿琛和傾兒有了經驗,所以動作雖然僵硬,卻並不生疏。
小姑娘才五斤重,看起來小的不可思議,所以他根本就不敢用力。纔出生的孩子能好看到哪裏去,紅彤彤的皮膚,小小的五官,除了挺翹的鼻子,喬硯澤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孩子哪裏有成爲大美人的潛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