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樣娘娘？有沒有什麼感覺？”
春桃看她一臉享受，瞪大了自己的雙眼，自己還是第一次見這些盤子。
剛剛趙嬤嬤還叮囑自己，這些盤子可千萬不能碎了，就那一個勺子，就是他們一年的銀子。
“還不錯，感覺粥比以前甜了一些。”
方清笑意盈盈，又出了一口。
“娘娘，不是粥甜，是您心裏甜吧！”
“你這丫頭……”
方清回頭想教訓她，發現她已經跑到了門外，回頭對着自己俏皮一笑，消失無蹤了。
不過這丫頭或許沒說錯，不是粥甜，是自己的心裏甜。
剛用完早膳，就有門房前來通傳，說清瑤郡主命人給她帶話，自己就要離開齊國了，臨走之時放心不下王妃娘娘，還請王妃娘娘東城門一見。
“現在就要走了？怎麼這樣急？”
邊說邊往外走，門房有眼力見的提前備了車，方清坐上車直奔東門而去。
東城門，顧清瑤正倚靠在馬車門前，百無聊賴的玩着自己手中的狗尾巴草。
如今已經入春，路邊的野草甚是茂盛，其中還夾雜着幾朵野花。
遠處有馬車疾駛而來，在她身邊停住來，方清掀開窗簾。
“怎麼走的這麼着急？不多留幾天？”
“你來的真快，我就怕臨走時見不到你一面。”
顧清瑤臉上帶着明妹的笑意，只是眼底掩藏不住離別的憂傷。
“這說的是什麼話？若是想來，下次再來。”
方清握着她的手，不想流露出難過，心中卻是控制不住。
顧清瑤聽了她的話，低下頭搖了搖。
“這齊國已然是虎狼之地，我若是再來，只怕這些有野心的狼，恨不得把我吃了。”
那些狼指的是什麼，方清心知肚明，卻又無可奈何。
身爲一國郡主，雖然身份顯赫，卻也有代價。
“不多留兩天？”
方清雖然知道她要走，卻還是帶着希冀問了一句。
“不留了，齊國不能待了。”
顧清瑤堅定的搖頭，將耳邊的碎髮挽至耳後，臉上帶着笑意。
“你要幸福。”
隨後靠近她壓低聲音，“還要多多提防你那個庶妹和那個九皇子。”
“他們是不是又做了什麼？”
方清皺眉，聽她這意思，那兩人似乎又作妖了。
“今日一早，就九皇子竟給我送了請帖，好在我機靈，多嘴問了一句是側妃請的還是就皇子。那送貼的人說是九皇子，單獨約了我一人，要在城外是涼山亭相見。”
“他單獨約你到城外相見？”
方清心中頓時有些驚訝，這慕成冶與方鳶婷剛剛成婚，爲何要獨自一人約見顧清瑤？
這其中不會有什麼貓膩吧？
“對！我越想越不對勁，你說他怎麼忽然約我？而且那個下人話裏話外都說要閉着你那個庶妹，後來我想了一下，忽然反應了過來！他正妃未娶，怕是有心攀附我！”
顧清瑤提起這事，咬牙切齒，心中氣憤。
方清眉頭緊鎖，她覺得顧清瑤推斷的沒錯，慕成冶正妃未娶，若是有心攀附顧清瑤，便是得了一大助力。
之前他對此不爭不搶，只是因爲他風頭未露，如今被方鳶婷攪和的出現在衆人眼前，怕是不會再坐以待斃主動出擊尋找可以合作的人了吧？
而顧清瑤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標！
這個人果然可怕，心計頗深，他定是知道顧清瑤不久要離開齊國，這才先下手爲強。
“我先是答應了他，讓他放下戒心，隨意立刻命丫頭幫我收拾行李，同陛下辭行後，便準備離開，就連皇后我都未曾同她告別。”
顧清瑤臉上帶着得意的笑，一掃剛剛離別的傷感。
“你倒是警惕。”
方清笑着搖了搖頭，覺得她這麼警惕是一件好事，又覺得心酸。
一個女子爲了守護自己的婚姻，自己的終身幸福，即使高貴如一國郡主，也如驚弓之鳥。
“我也是被鍛煉出來的。”
顧清瑤微微嘆息了一口，隨後輕快的揚起嗓音。
“我回到西楚，就不會再有人逼我了，畢竟那麼遠，我父王母后又疼愛我，我若不想，便不會逼迫我！更何況我喜歡的琛哥哥已經不復存在，你們定要幸福，不要辜負我的成全。”
方清眼眶一熱，抿着脣點了點頭。
顧清瑤雖然看上去沒心沒肺，其實她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懂，這樣一個率真直性的女子，只希望老天能善待她。
“對了，你小心皇后，我覺得她並沒有表現上看起來的那麼善良溫柔。”
“此話怎講？”
“我剛來齊國時，皇后就將我叫入宮中，告訴我成王已經成婚，而成王妃不僅是個鄉野丫頭，又是個粗鄙無禮失德之人，配不上成王。還話裏話外的說，是你搶了你那庶妹的位置，甚至爲了成爲成王妃，不惜對庶妹下手，讓她重病在牀，隨後頂替她出了嫁！”
“什麼！”
方清心中大駭，不敢相信這是皇后說出來的話。
“我說的都是真的，否則也不會聽信了你那個庶妹的話，在宮宴上針對你。我以爲她是受害者，而你是裝可憐的白蓮花，結果相處後發現完全轉換過來了。”
顧清瑤撇了撇嘴，她當初就是太年輕，聽信了別人的挑撥。
一時聽到這麼大的信息，方清眉心直跳，直覺沒有好事發生。
皇后這招借刀殺人可真是妙極，若非顧清瑤大度主動前來道歉，只怕兩人日後見面就要打起來的。
“我覺得她非常僞善，什麼國母風範都是裝出來的。”
顧清瑤靠近她，伸手擋住自己的嘴，悄聲開口。
方清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壓下心底震驚，畢竟她以前對皇后就有所懷疑，今日顧清瑤的話，不過是印證了她所有的懷疑。
只是，太子呢？
太子是怎麼樣的人？
他與慕墨琛關係那麼好，會是裝的嗎？
她不敢多想，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的。
“時間不早了，我該走了。”
顧清瑤看了一眼天色，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大了，如此只是爲了掩飾她的不捨。
方清回過神看向她，伸手抱了抱她。
“我一定會去西楚看你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