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爲什麼要這樣說?”
閒雜人等都走了,蘇眠怔怔看着身旁的男人,嘴脣微動聲音柔中帶着小意。
她此刻太過乖軟,墨禹洲瞧得眸底生欲。
剛想湊近,卻發現中間有個小人兒擋住了他。
墨禹洲輕嘖一聲,轉身把歲歲塞給了白婉清。
“媽,您抱會兒,我跟眠眠說點事。”
白婉清剛接過手,還來不及問什麼就見自家女兒被女婿拉着一個踉蹌,帶進了一旁的更衣室。
她調整了下抱着歲歲的姿勢,眼底是瞭然的笑意。
更衣室,房門關上的剎那,蘇眠的心也跟着緊了緊。
“你幹什麼!”
她警惕地用手隔在兩人的中間,看着朝她逼近的某人暗暗心跳加快。
墨禹洲擡手捉住蘇眠的手,按在自己的胸膛上。
狹長幽深的眸底在頂燈的照射下顯得亮晶晶的,蘇眠竟有種錯覺,他在高興。
他高興什麼?
似是能察覺到蘇眠的心聲,墨禹洲靠近蘇眠,用氣聲低低問道:
“眠眠,剛剛是不是很感動?”
蘇眠抿脣,她不想說。
墨禹洲低笑一聲又貼近了些,兩人的腳尖碰着腳尖,是黑色皮鞋與白色運動鞋的璦昧碰撞。
他微垂眸子,緊緊盯着蘇眠紅潤的脣瓣,又問:
“那你是不是想親我?”
蘇眠瞪大眼睛:“怎麼可能!”
男人看着那截粉紅從潔白貝齒間一閃而過,喉結重重一滾,啞聲道:
“我想親你了。”
“想都別…唔!”
蘇眠來不及捂嘴,就被某人堵住了呼吸。
墨禹洲單手攥住蘇眠的兩只手腕,膝蓋抵住了她下半身的抵抗。
動作強勢地嚇人,但吻卻很溫柔。
由一點點輕啄到試探性地撬開脣齒,蘇眠身體不受大腦的控制,對他的親近沒有絲毫的抵抗力。
甚至離譜的想要更多。
她震驚於自己的想法,一時忘了自己應該推開他。
墨禹洲心臟狂跳,見蘇眠沒有牴觸自己的親近,才大着膽子加深了這個吻。
但終究是他的大膽破壞了這一刻的平衡,蘇眠猛地清醒過來,偏過了腦袋。
她氣息微喘,臉頰泛起佑人的紅暈。
輕而低的聲音不似反抗,反倒是像另類的邀請。
“不,不可以。”
墨禹洲聲音裏含着潮溼的低沉,把她的臉掰了過來,追問道:
“爲什麼不可以?”
蘇眠說不上爲什麼不可以,她無法告訴墨禹洲,自己有感情潔癖。
既然她已經背叛了墨禹洲,那麼她就配不上他的好了。
現在墨禹洲是不介意自己的過去,但那是基於死去的白月光忽然復活的激情作祟,才讓他對自己有着執念。
但如果他們一起度過三年,五年呢?
他會不會嫌棄自己當初跟過別人,給別人生過孩子,而拿這一點作伐,吵得生活一地雞毛?
還有…
現在的他會因爲自己的原因認下歲歲,可以後呢?
他們有了下一個孩子,他還會對歲歲好嗎?
到那時,她夾在中間又該承受怎樣的磋磨…
這兩種情況都不是她願意接受的。
如果前路不暢,她寧願止於當下,不走這條路。
墨禹洲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眉眼,心裏沉了沉,但還是故作輕鬆地問道:
“是這裏不可以,還是我親你不可以?”
蘇眠輕咬脣內的軟肉,目光清明地迎上他。
她咬咬牙,狠心說出狠話。
“什麼都不可以。你認下歲歲不可以,我們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以前的生活不可以。
墨禹洲,我配不上你,帝城那麼多愛慕你的女兒家,你可以…”
墨禹洲的臉色越來越沉,而蘇眠又何嘗如她說得那般輕快。
她的心裏同樣陣陣刺痛。
“你可以重新找一個乾淨乖巧的女孩做你的妻子。
趁着現在還沒人知道我和歲歲的存在,你還有後悔的餘地。”
蘇眠說完便不敢再看墨禹洲的眼睛。
那雙狹長的眸子裏盛滿了令人窒息的傷痛,她不敢看,怕看一眼,自己就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沉淪在當下。
兩人之間一陣沉默,蘇眠頭頂只有越發粗重的呼吸。
不用看,她都能想象到墨禹洲是如何的憤怒。
是啊,他是天之驕子,帝城商圈王一般的存在,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。
如今被自己這樣一個背叛過他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,怎麼會不生氣呢?
也許這一生氣,他也就不再執着自己了吧。
這樣也好,她就可以沒有負擔地好好撫養歲歲了。
以後的生活她有歲歲就夠了,至於男人,這輩子還是戒了吧。
在蘇眠垂眸等待宣判的時候,墨禹洲握着她手腕的手忽然鬆了。
抵着她腳尖的皮鞋,也往後退了一步。
那一瞬,蘇眠覺得自己周遭的空氣好像都冷了好幾度,心裏空空的,好像在往下墜。
她默默深吸一口氣,等待頭頂的宣判。
墨禹洲垂在身側的手握了又握,最後頹然地鬆開。
他嗓音微微沙啞,帶着明顯的鼻音。
“眠眠,我只允許你推開我這一次,下一次,可不許再說這些會扎疼我的話了。”
蘇眠詫異擡眸,卻見墨禹洲慌亂地轉過身。
她只來得及看見半空中滑落的一滴清水,無聲沒入他的衣襟,卻在蘇眠心裏砸出驚天巨響。
她這是把人給惹哭了?
轉過身的墨禹洲聲音比剛纔更悶了些,“我現在心情有點點不好,我要跟你冷戰一分鐘,等我過一會兒再來哄你。”
說罷,他推開更衣室的門大步踏了出去。
蘇眠:怎麼回事,她怎麼有種強烈的負罪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