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這裏幹什麼!”
蘇眠警惕地拉住自己的衣服,她先看到的是墨禹洲的臉。
那張臉骨相絕美,刀削斧鑿般的比例處處勻稱,像是女媧精心雕琢的產物。
而此時那張臉上還有溼漉漉的水分,她擡眸,是他隨意梳起來的大背頭上滴滴落下來的。
他洗頭了?
在蘇眠的注視下,一滴水滴很有眼力見地從髮絲掉下,砸在墨禹洲冷硬的側臉,然後經過脣邊,來到更隱祕的胸膛。
蘇眠:!!!
這傢伙什麼時候洗的澡!衣服不好好穿敞着胸膛幹什麼!還有,他笑那麼盪漾是想勾飲誰?!
一連幾問在蘇眠腦子裏炸開,她慌亂地把視線從男人的八塊腹肌上移走,聲音都帶了一絲羞囧。
“墨禹洲,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!”
故意敞着胸肌腹肌給她看的墨禹洲,在看見蘇眠紅紅的耳尖後終於心滿意足的笑了。
他的笑聲低沉而磁性,由上而下鑽進蘇眠的耳廓裏,癢癢的,酥酥的。
狹長的眸子似是帶着鉤子,黏在蘇眠的臉上,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。
“我一直都是這樣穿的,不知眠眠認爲,我該怎麼穿,纔算穿好了?”
蘇眠被他擋住了去路,只能被迫站在這狹窄的門口,連目光都沒有多餘的地方放。
這會兒聽墨禹洲明顯耍流氓的語調,她氣急了。
“你在別人跟前也這麼敞着穿的話,那就當我沒說。”
說罷,她踩了墨禹洲一腳,趁他喫痛的時候從他和門框的縫隙裏擠了出去。
墨禹洲撐着門框低低笑出了聲,他的眠眠還是那麼聰明,從不會讓自己喫虧。
蘇眠一口氣爬到了牀上,用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了起來,只留出一個腦袋在外面。
“趕緊關燈,睡覺。”
“哦。”
墨禹洲乖乖應答,走過去關了房間裏的燈。
房間頓時昏暗下來,只有窗外的透進來的月光隱隱約照亮了屋內。
良久,蘇眠都沒有聽見墨禹洲走動的聲音,她轉動眸子看向門口,見那裏靠站着一個黑漆漆的人影,沒好氣道:
“你是想半夜嚇死我嗎?”
“沒有,只是想看着你而已。”
黑漆漆的角落裏,墨禹洲低聲回了一句。
他低沉的聲音裏含着一絲暗啞,在蘇眠聽來有那麼一點點小心的成分在裏面。
想到這人說的話,三年裏沒睡過一個好覺,且睡覺還要抱着她的衣服…
她語氣放軟了些。
“趕緊睡吧,不早了。”
男人輕嗯一聲,這才挪動腳步往沙發邊走去。
皮質沙發傳來與身體摩擦的細微聲響,蘇眠在確定他乖乖睡沙發後,這才往歲歲那邊挪了挪,抱着歲歲入睡。
這一夜,蘇眠感覺做的夢比以往清晰了許多,她能看清霧裏面的人影了。
有幾張模糊的臉閃過,正是今天剛認回來的家人。
最後那道滿含悲傷的聲音從霧裏走來,他的面容身形漸漸清晰明朗。
蘇眠看去,是墨禹洲。
夢裏的墨禹洲用力將她抱進懷裏,摻着眼淚的聲聲呼喚循環迴盪在蘇眠的耳邊。
溫涼的淚水灌進她的脖子裏,感覺太過真實。
她擡手擦了擦,觸手一片溼潤。
而她的身子,也好似被藤蔓牢牢捆着,動彈不了。
蘇眠夢裏掙扎間,生生把自己折騰醒了。
醒來後她茫然地看着灰濛濛的天花板,夢裏的低低哭泣和喃喃輕喚仍然迴響在耳邊。
怔了怔,蘇眠才後知後覺感受到自己正被人摟在懷裏,脖頸間灼熱的呼吸均勻地灑在皮膚上。
!!!
她被人爬牀了!
蘇眠艱難地抽出手想要把某個不要臉的男人給叫醒,可當她的手剛觸到男人的臉上時,只摸到了一片涼意。
一聲聲帶着哭腔的“眠眠”適時響起,蘇眠的手便怎麼也推不下去了。
她輕嘆口氣,默默收回了手。
身後人過高的體溫和不間斷的夢囈讓她再也睡不着,另一邊的歲歲也翻了個身鑽進了她的懷裏。
蘇眠被兩面夾擊擠得渾身冒汗,她不忍推開墨禹洲,也不能把兒子推遠,就這樣絕望地瞪着天花板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在難受中迷迷糊糊又睡着了。
再次醒來,她是被一陣窒息感憋醒的。
蘇眠在夢裏感覺自己快死了,猛地睜開眼睛看來,迎上了一張近在眼前的俊臉。
男人眉眼俊朗,正閉着眼睛吻她吻得忘我。
嘴巴里被人攪了個遍,又麻又痛,蘇眠眸子瞬間瞪大。
“唔唔…”
蘇眠用力去推,可身上的男人在發現她醒來後,將她壓得更緊。
熱烈的吻奪走了她的呼吸,蘇眠不得不張/着/嘴,可這又方便了某人的掠/奪。
偏偏她還不敢大聲吵,只能用全身力氣去反抗。
掙扎間,蘇眠的膝蓋撞/上/某/處,她意識到了什麼,狠狠咬了口墨狗。
墨禹洲喫痛,終於和蘇眠拉開了一點距離。
“墨禹洲,你無賴!”
蘇眠得了自由的第一時間,一巴掌朝墨禹洲臉上甩了過去。
不大不小的聲音還是嚇到了熟睡中的歲歲,小手一驚差點醒來。
蘇眠又趕緊分出一只手去輕拍他。
這次她將聲音壓得更低,斥道:“從我身上下去。”
墨禹洲眸底壓着濃濃的慾望,他摸着被蘇眠打了的臉,語氣帶着委屈。
“眠眠,我是個男人,還是愛你的男人。已經素了三年了,你難道還不讓我親親你解解饞嗎?”
蘇眠又羞又氣,身上的觸/感讓她渾身發/軟脊背發/麻,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有這樣的反/應。
因此在面對始作俑者時,就欲蓋彌彰的更氣了。
“你素不素的關我什麼事,你說過不強迫我的,你現在這樣又算什麼?”
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,蘇眠能看清墨禹洲的臉上,隱忍着快要噴發的慾望。
她的身體對他還有着反/應這一點,讓蘇眠內心快要羞得爆炸。
她不禁懷疑,難道是這幾年素的太久了?
眼前的男人是她領了證的丈夫,要說睡一覺也沒什麼。
但到底是沒有記憶,這和剛見一次面就上牀的陌生人有什麼區別。
蘇眠還是有些介意,故意冷着臉低聲道:
“再說一遍,下去。否則你以後再別想進我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