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舞畢,滿場震驚。
尤其那幾十個胡人,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臺上的美豔女子。
眼神裏全是赤赤果果赤果果的色慾,恨不能立刻就把這女子壓在身下狠狠蹂躪。
可惜了,楊大人說了,宴會結束,會有其她女子陪他們消遣。
這舞絕,樂絕卻是萬萬不能動的。
舞絕已經這樣絕美,那樂絕又該是何等風采?
此刻不只胡人,就是包間裏那些富戶貴人也都很是期待。
傳說中樂絕的琴聲可穿透人心,直擊靈魂深處。
就是不知這容貌是否有舞絕這般絕美。
紅紗再次拉上,片刻後,臺上出現了五六位女子。
爲首的女子一身薄如蟬翼的雪白玫瑰香紗衣,腰若細柳。
一頭如雲的秀髮散在後背。
女子帶着面紗,看不清真容,只那雙眼睛水光瀲灩,清亮如星,偏偏卻給人嬌妹無比的感覺。
司沐收斂心神,目光看向在古箏前面坐定的孫施施,微微點頭。
剛纔司沐已經把曲譜給她看過了,以樂絕的能力,半個時辰記憶彈出新曲並不是難事。
可這演奏的事情,還得司沐來,大提琴可不是短時間裏能學會的。
坐在堂下的胡人看不見臺上樂絕的真容,雖有一絲失落,但這樣反而更加吸引人。
二樓的客人們也都目不轉睛盯着臺上。
陸伯簡饒有興趣地看着臺上,那樂絕他見過,溫婉可人,性情軟糯。
眉宇間總是縈繞着一抹淡淡地憂愁。
可今天這樂絕,似乎有些不一樣。
那雙眼睛黑白分明,乾淨通透,可不像長年待在青樓的女子該有的眼神。
齊祥也不由自主地看着那道身影,隱隱有一種熟悉感。
可他從未來過青樓,這熟悉感真不知從何而來。
溫厲拿着茶碗的手緊了緊,茶碗咔一聲碎成兩半。
羅角不明所以地望過來,趕緊手忙腳亂地把碎了的碗收到旁邊。
“公子,這茶碗是咋就得罪您了?”
羅角手擦着桌子,目光看向溫厲。
這才發現自家公子眼神不對。
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臺上之人,脣緊緊抿着,神情極其冷。
羅角也趕緊看過去,這一看大驚失色:“公子,這女子眼睛好熟悉,像是司沐,她怎麼會在這裏?”
溫厲蹭的起身,準備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。
羅角一把拽住:“公子,穩住,先看看再說,司沐向來有主意,她應該不是被人弄到這裏。
左右她現在也沒有危險,不如等這事完了,咱們那邊也正關鍵,現在不能輕舉妄動。”
溫厲腳步一頓,他怎麼不知道,只是遇到阿沐的事,腦子就轉得不正常了。
他才走了幾天,阿沐就淪落青樓了嗎?
“阿沐那邊的人手還在嗎?”
羅角搖搖頭:“司沐發現了一次,很是生氣,下邊人就不敢再跟着了。”
司沐把大提琴放在腿邊,深吸一口氣,緩緩拉動琴絃。
搭拉搭拉搭拉搭拉
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?
一首古老的英國民謠斯卡布羅集市旋律緩緩升起。
旋律開始的時候,伴隨着旋律的是手機裏純正的英文歌詞。
優美深沉的音樂在大堂裏迴盪。
大提琴的聲音低沉悠揚,讓人聽出了深深地思念。
胡人爲了生存奔走異鄉,早已經習慣了顛沛流離的生活。
可此時卻在遙遠的國度,不僅僅看到了家鄉的樂器,還聽到了家鄉的語言。
很多胡人忍不住跟着旋律輕輕哼唱起來。
思念家人,思念愛人,思念好友,思念故鄉…
陸伯簡輕扶着下巴,目不轉睛地盯着臺上的司沐。
這歌聲簡直就是天籟之音,雖聽不懂歌詞,但他着實震驚,區區青樓,竟然有女子會胡語,還會用胡語唱歌。
真是好奇,這女子是何等容貌。
齊祥一看世子輕撫下巴的動作,就知道他怕是對臺上女子動了心思。
世子確實到了該娶親的年紀,不過侯夫人一直在精挑細選。
這女子身在踐籍,要能得世子青睞,脫了踐籍,也是好事一樁。
“齊祥,一會兒完事後,帶臺上女子來房間見我。”
齊祥抱拳垂眸答話:“是,世子。”
說完一個手下疾步走來,對着兩人說了幾句話。
二人臉色一變,匆匆起身向裏側走去。
溫厲眼眸一動不動盯着臺上,臉色陰沉地可怕,天知道他心裏多焦急,恨不能馬上帶着司沐飛出這倚紅樓。
噠噠噠一陣腳步聲,羅角回來了,他堵附在溫厲耳旁低聲道:“公子,那傢伙被世子抓了現行。”
溫厲淡淡嗯了一聲,眼睛還是照例盯着臺上。
羅角也瞟了一眼,得,這女人這下又把公子迷住了,好戲都不去看了。
一間裝扮得奢華的房間裏。
地上跪着一男一女。
世子陸伯簡一目十行地看着紙上的字,臉色慍怒,啪一巴掌甩給跪在地上的男子
“狗東西,吃裏扒外,。”
說着還不解恨,擡腳踢翻男子:“蠢貨,蠢貨。”
要不是姓溫的說市舶司這傢伙兩面派,把自己的消息遞給丞相,
他真是不敢相信,跟了他這麼多年的人,是個十足的小人。
“齊祥,剩下的交給你了,給我往死裏打。”
齊祥微微點頭,側身騰出空間讓陸伯簡走出去。
一炷香後,男子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。
齊祥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。
他料想世子還在老地方等他,想到世子交代的事情,她趕緊向老鴇打聽到樂絕住處。
司沐下臺後,衣服都沒來得及換,就被溫厲堵在後臺。
“阿沐,怎麼回事?你爲什麼會在這裏?”
溫厲一把拽過司沐的手腕,眼神急切。
司沐怔愣了一下,溫厲怎麼也在?
好啊,親了自己,消失這麼多天,原來是在青樓裏快活呢!
還上來就質問她?
他是誰呀?憑什麼管自己?
司沐惱怒地甩開溫厲的手,淡淡道:“公子認錯人了。”
孫施施和司沐對視一眼,上來拉着司沐趕緊走。
溫厲呆了一下,明明是阿沐?他不會認錯呀。
溫厲再次追上去攔住去路,小心翼翼問:“阿沐不肯認我,可是生氣了?”
司沐撇撇嘴,她纔不生氣。
人家愛去哪裏,也不關她的事情,那是人家的自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