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鳶婷,你還真是狗膽包天!你可知兩千七百金是多少銀子!可知爲父要爲官多少年,才能賺這麼多!”
方士仁氣的口不擇言,指着她的手都在顫抖。
他尚書府什麼家底,能拿出二十多萬兩白銀?
“父親,我可是你的女兒,雖然此事事出有因,但二十萬兩白銀,對您來說……”
“閉嘴!”
方士仁自然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,但她也要知道,一個尚書府能拿出二十萬兩,背後有多少雙眼睛盯着。
若是陛下知曉了此事,他頭上的烏紗帽就該摘了!
可方鳶婷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,口口聲聲說二十萬兩對於他只是個小數目。
這哪裏是小錢,賠了他這條命都湊不到!
“老爺,戒尺。”
管家看了方鳶婷一眼,將戒尺遞給了方士仁。
方士仁接過,直接往她身上招呼了過去,方鳶婷沒想到他打的如此突然,避之不及,硬生生的捱了一下皮開肉綻。
“逆女!真是敗家!”
方士仁每一次都絲毫不留情面,擡起手就是第二下。
“父親!”
方鳶婷尖叫着逃竄,方士仁每一次都下了死手,她若是不躲,只怕明日就要昏死在牀了。
“我可是陛下欽點的九皇妃!你若是將我打死了,九皇子那裏可如何交代!”
“九皇妃!”
方士仁聽到這話,停下了動作,臉上閃過冷笑,看向她的眸子滿是不屑,就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。
“陛下欽點的九皇妃?”
他冷冷的再次重複了一句,隨後一手叉腰,一手拿着戒尺指着方鳶婷。
“真是不知廉恥!你當真以爲九皇子想娶你?你爲了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,將方家的臉面都丟盡了!”
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方鳶婷聽到這話,也停了下來,腳底發寒的看向他。
“我什麼意思?當日你與九皇子被當場捉間,是不是你設計爲之?”
方士仁雖是疑問,但話語肯定。
方鳶婷聽到這話,只覺得腦袋嗡鳴一聲,這件父親是如何知曉的?
腦海之中閃過方清那洞察一切的雙眸,沒由來的心底發慌。
“你爲了攀上皇家,與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勾結,這件事若被陛下知曉,你覺得我方士仁有幾個腦袋夠砍!”
方士仁見她不說話,知道自己說對了,眼中閃着濃濃的失望。
他從小乖巧聽話的女兒,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,他都不認得了。
“我沒有!”
方鳶婷突然尖叫了起來,隨後又反應過來,一臉的哀求。
“父親,你不要聽別人挑撥,我沒有。”
“挑撥?”
方士仁冷冷一笑,丟掉手中戒尺。
“你若還有一絲羞恥心,今後就待在家中等待出嫁,否則再有下次,爲父也保不了你!”
說完,不再理會方鳶婷,轉身在管家的攙扶下,顫顫巍巍的走了。
不知何時,他挺直的背,已經有些佝僂。
方鳶婷站在原地愣了愣,隨後一咬牙,回到自己的院中,寫了一封書信寄給劉氏。
這麼大一筆錢,反正打死她是拿不出來的,三日之後,不僅僅是她丟臉,整個尚書府都跟着她丟臉,事到如今他們只能幫自己。
方士仁回到前廳,唉聲嘆氣不知如何是好,管家看他這樣子,不禁心酸,想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開口。
“老爺,事到如今,咱們只能幫二小姐一起湊夠這筆銀子。”
“怎麼湊?這麼大一筆銀子,我看直接把她打死爲好!”
方士仁氣的拳頭攥緊,一拳下去,桌上的茶盞都被掀翻了。
管家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,小心上前。
“老爺,尚書府沒有這麼多銀子,但若是找王妃湊一湊,或許……”
他話未說完,方士仁的眸子中都迸射出一抹亮光。
管家說的對,尚書府拿不出這麼多銀子,又不能不管方鳶婷的死活,畢竟是未來的九皇妃。
若是找到了方清,成王府出面,這筆銀子便能解決了,成王府至少也得拿出十萬兩吧?
想到這裏,方士仁激動的起身,立刻吩咐下人備車,往王府去了。
方清回到王府不久,就聽門房前來傳話,說是尚書大人拜訪。
她微勾脣角,果然如她所料,便宜爹真爲了方鳶婷找上門來了。
“請來吧!”
“參見成王妃。”
方士仁禮數周到,方清還是第一次看他這般委曲求全,真是難爲她這從來看他都不順眼的老爹了,真是能屈能伸。
“父親,你我本是父女,何至於如此多禮。”
方清斂下心神,上前一步扶住了他,親自將他扶到下首座。
“父王請坐。”
“多謝王妃娘娘。”
方士仁看她如此孝順乖巧,心覺甚慰。
“上茶。”
方清擡手招呼了一下,立刻就有人前來上茶。
方士仁端起茶盞,假模假樣的喝了一口,看了看四周侍候的下人,只覺得自己這個女兒今時不同往日了。
“你們下去把,本王妃與父親許久未見,有些體己話要說。”
方清特意將下人支了下去,得給他說話的機會不是。
“父親,今日怎麼想起女兒來了?”
“這……”
方士仁聞言一噎,擡頭對上她清澈的眸子,只覺得心中底氣更加不足。
他心裏清楚,自己對於這個女兒從來都是虧欠的,可這個女兒卻如此乖巧懂事又孝順。
這讓他如何爲了方鳶婷的事開口?
“父親怎麼了?有話不妨直說,你我本是父女,不該如此生疏,否則母親的在天之靈,也會願女兒不孝的。”
方清看出了他的侷促不安,還嫌這把烤着他的火不夠旺,搬出了自己的母親。
方士仁額頭滴下冷汗,他對不起自己的糟糠之妻,也對不起這個女兒,對她們從來都是虧欠的。
可他卻不知如何補償,畢竟這個女兒從小未曾長在他的膝下,他對其並無多少感情。
方士仁不一樣,她自小被自己寵愛長大,一顰一笑自己都看着,兩者對比,即使她如今犯下了這樣的大錯,心中還是偏向方鳶婷一些。
“王妃娘娘,我……”
“母親的忌日就要到了,父親記得嗎就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