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雲崢成功把人惹毛。
紀明珠離他遠遠的,坐去了斜對角的位置。
他夾的菜,紀明珠不喫,直接讓金子給她換了個碗。
謝雲崢動過的菜式,她也不碰。
涇渭分明。
比對待陌生人的態度還疏離。
謝雲崢長腿一伸,在桌下暗暗勾紀明珠的腳。
看到她手一抖,差點沒拿穩筷子,眼裏有笑意一閃而過。
“都親過了,沒必要分這麼清吧?”
紀明珠翻了個白眼。
在桌下用力踹了他一腳。
他們只有兩個人喫飯,飯桌不夠大。
紀明珠身段好,腰細腿長,這麼一踢,差點踢到謝雲崢的脆弱之處。
男人併攏雙腿,不敢再招惹她。
手握拳抵脣,假咳一聲,“喫飯的時候不能生氣,不然會影響食慾,還會消化不良。”
紀明珠面色平淡,自顧自地喫,還是沒有接話。
謝雲崢微囧。
暗自決定,以後不在喫飯的時候逗她了。
……
另一邊,安和郡主得知了消息。
頓時慌得不行。
“他親口說的,還有餘毒?”
媽媽點頭,“世子爺是這麼說的,還說就算孩子懷上了,也保不住。”
安和郡主不確定,這是兒子搪塞她的說辭,還是他體內的毒真沒解。
踱了幾步,“不行,我得進宮一趟,去請太醫給他診脈。”
時辰已經不早,但涉及到自己親兒子的安危,安和郡主不得不上心。
她親自去求,看在宗親的面子上,皇上肯定會給她指派醫術最好的太醫。
快步進寢房梳妝。
嘴裏嘀咕,“席神醫也太不靠譜了,阿崢病還沒好,他怎麼能撂挑子?”
媽媽不敢抱怨。
之前世子爺遇刺,中了毒,還是席神醫不眠不休地鑽研解毒之法,才救回世子爺的性命。
要是讓人知道她們在背後蛐蛐,以後席神醫不給國公府的人看病怎麼辦?
“那紀明珠是何反應?”
安和郡主一邊更衣,一邊問。
媽媽屈了屈膝,“世子夫人同意喝補湯,只是被世子爺攔下了。”
郡主哼了一聲,“生了孩子,她便能穩固地位,紀明珠又不是傻子,怎麼可能不喝?”
媽媽這才悟了過來。
小聲道:“聽說世子爺體內還有餘毒,世子夫人一點反應都沒有,她根本不心疼世子爺。”
安和郡主氣紅了眼。
咬牙切齒道:“阿崢對她那麼好,她還不知足!要不是怕阿崢鬧騰,我今日就把她趕出國公府!”
媽媽附和,“要奴婢說,她就是沒眼力見,不懂得感恩,換成別的女人,肯定會全心全意服侍世子爺。”
“恃寵而驕的東西,等得了空,我得好好教她規矩!”
“您說……她會不會還放不下元家那小子?”
紀明珠在府裏住了幾年,做人做事都很低調。
可如今她卻一反常態,在長輩面前不再謹小慎微,對待杜佩芳更是囂張得不得了。
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瘋感。
她真不是爲了元長安,回來尋不痛快的嗎?
“她敢!”
安和郡主眼裏滿是冷意,“別忘了她如今是誰的枕邊人,敢給阿崢戴綠帽子,我要她好看!”
元長安已經死了,紀明珠不可能和他私通。
但在心裏惦記,也不行!
阿崢龍章鳳姿,文武雙全,是京城裏最好的兒郎。
紀明珠走了大運,才能被阿崢惦記上。
她要是認不清自己的地位,敢在心裏偷摸惦記別的男人,傷阿崢的心,就別怪國公府容不下她!
看得出來郡主是真的惱了,媽媽不敢再多嘴多舌。
就怕婆媳起了衝突,世子爺把賬算在她頭上。
更衣梳妝完畢,安和郡主冷聲道:“明日起繼續給她送補湯,早日懷上身孕,也好讓她收收心,免得一天到晚惦記亂七八糟的人!”
至於懷上了,能不能保得住,那是以後的事。
走一步,看一步。
反正傷的不是她兒子的身體,她也沒什麼好顧慮的。
生孩子,這是紀明珠唯一能回報謝家的方式。
她要是識相,就該好好配合!
安和郡主要進宮,在府門口遇到了謝國公。
謝國公身邊跟着個二十出頭的婦人,身段豐腴,走動間扭腰擺臀,像扭動的水蛇。
是國公爺年前納的妾。
林氏。
兩年前死了男人,被地痞流氓調系的時候,國公爺英雄救美,把人接進了府裏。
安和郡主低罵一聲,“晦氣。”
對謝國公的怨念更深。
定是他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府裏接,壞了風水,阿崢纔會一而再地受傷!
謝國公嘴角噙着笑。
四十多歲的人了,眼角雖然有皺紋,但看起來依舊英俊瀟灑。
溫聲問:“時辰不早了,安和,你這是要去哪?”
安和郡主冷睨着謝國公,“國公爺福氣好,什麼都不用操心,可別哪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!”
謝國公臉上的笑意消失,“看樣子郡主的病已經痊癒了。”
往旁邊讓了一步,“你是國公府的主母,想去哪兒都行,我就不多問了,省得你又說我在干涉你的行動自由。”
安和郡主的表情變了變,“這麼多年了,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虛僞!”
夫妻二人僵持着。
一個表情平靜,另一個面帶怒容。
林氏行了個妾禮。
“郡主娘娘您誤會了,國公爺是真的關心您,方纔還給您買了支金步搖,讓妾明日請安的時候送給您呢。”
看着林氏矯揉造作的樣子,安和郡主就覺得噁心。
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,“這兒有你說話的份?”
就算是再好的東西,被踐蹄子碰了,她也就不稀罕了。
更何況一支步搖而已,如果她想要,可以直接買下珍寶閣!
林氏捂着臉,眼裏淚花打轉。
她知道郡主娘娘不好惹。
方纔也不知道怎麼了,想到國公爺日日宿在她的房裏,今日還帶她出門遊湖,她就想炫耀一番。
這會兒捱了打,發熱的腦子被打醒。
林氏心裏害怕極了。
郡主娘娘會不會對付她?
眼裏噙着淚,可憐兮兮地看向身邊的男人,“國公爺……”
謝國公一手拉着林氏,把人護在臂彎裏。
冷聲道:“郡主從來不稀罕我送的東西,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
說罷,拉着林氏走了。
媽媽呸了一聲,“踐蹄子,又在挑撥您和國公爺的關係。”
安和郡主面露嘲諷,“他又不是眼瞎,豈會看不透這種小把戲,不過是樂在其中罷了。”
“那您就這麼放過林氏了?”
“怎麼可能。”
摸了摸頭上的金冠,“明日來請安,讓她先跪兩個時辰,長長記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