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霧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受傷的同事身上。
爲了有備無患,她有隨身攜帶急救藥箱。
薛成澤剛剛那一下衝進了土丘,她們三個沒什麼大礙。
後面緊追着的巴士上的同事就比較糟糕了。
有些輕微骨折,有些受了皮外傷。
唯一慶幸的是冬天大家衣服穿得多,這便是地址又軟,沒有人受重傷。
幾個撞到頭需要緊急護理的已經先一步被救援隊救走了,剩下的還在等下一趟救援。
前方災情慘重,能有輛車把他們帶出去已經不錯了。
薛成澤把着方向盤的手有點腫,這邊沒條件冰敷,他也沒來得及特殊處理,這會兒看到席柏辰,走過去和他說話。
雖然目前大家都沒事,但剛剛着實驚險。
他玩賽車,都是跟朋友一起,還沒跟兇徒這麼你追我趕過。
一邊回想一邊跟席柏辰說時難免心有餘悸。
他嚥下最後一個字,見席柏辰一直把目光落在那個忙碌的女子身上,感慨道:“多虧雲霧,不然說不定我們真的會一直開下去,直到碰到泥石流爲止,三十幾個人,都得喪命,那樣不顧死活地要致我們於死地,不惜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,怕是個亡命之徒。”
席柏辰聽完,沉聲說:“我會去查。”
“兩個女孩子,會跟誰結仇?”薛成澤略一沉銀,想到在創期年會上出現的那抹身影,說:“你早年和沈蒼結怨,他想對你的女人下手倒也說的過去。”
席柏辰覺察到什麼,把目光往一側草木後一移。
“怎麼?”薛成澤問,也跟着看過去,不過,除了一些晃動的草,他什麼都沒看到。
席柏辰沒說什麼,朝雲霧走過去。
雲霧還在忙碌着給同事們包紮,下一個輪到的是沈妍。
她剛剛磕到一塊石頭上,臉被劃開了,等待的這會兒功夫,血已經乾涸了。
見雲霧拿着消毒藥水,往邊上閃了閃,“你輕些啊,我怕疼。”
“那不一定,我不是生理期嗎,情緒不穩定,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也說不準。”
沈妍聞言朝走過來的趙星瞪了一眼,一個男人,話這麼多。
趙星沒搭理她,他翻下來的時候背磕傷了,現在過來找雲霧塗點藥。
他的羽絨服早就被礪石劃破了,此刻被扔在一邊,現在身上就穿着一件薄毛衣。
見雲霧給沈妍弄好了,立刻把後背的衣服撩上去,纔剛坐下,背後傳來一道男聲,“自己沒手?”
趙星身體比腦子快,趕緊站起身,接過雲霧手裏的棉籤和藥,讓薛玲給他擦。
薛玲在喝水,“我有男朋友。”
“不是常年定居國外嗎,有的跟沒的一樣,先別管他,給我擦了,疼死我。”
這時有眼尖的看着席柏辰說:“席總手怎麼傷了?”
雲霧看過去,果然,席柏辰骨節分明的手上多了幾道傷口。
那人又說:“雲霧你給席總擦點藥。”
“自己沒手嗎?”雲霧把藥塞給席柏辰,繞過他去給剩下的幾人處理傷口。
薛成澤在旁邊看着,這是還沒和好?
其他看到的創期員工以爲席柏辰被冷臉會生氣,誰知他沒說什麼,拿了藥快速擦了下。
救援隊很快過來,剩下的人也走了。
薛成澤的車需要去維修,暫時開不了,他讓雲霧跟着席柏辰,誰知雲霧說:“坐不下嗎?”
這話薛成澤沒法接,位置是有的,但席柏辰親自過來不可能不讓雲霧跟他一起走。
果然,席柏辰說:“你跟我走。”
雲霧說:“我跟大家一起走就好。”
席柏辰沒接話,他看了崔實一眼,後者一揮手,司機關上門,雲霧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開走。
席柏辰去牽她的手,雲霧掙扎了下,他只稍稍用了點力,她就無法掙脫開。
天色越來越暗,雲霧知道再待下去不安全,救援隊不會再來,還有更多受難的人需要幫助,這個時候不能使性子,便跟着他往不遠處停着的車走去。
爲了給救援隊的大車讓道,席柏辰的車停得比較偏,在一處草叢裏。
草長得跟矮小的女子一般高,他的手就是在那個時候被鋒利的草給割傷的。
爲此他特地提醒了雲霧,“跟緊我,別去碰那些草。”
雲霧緊跟着他,期間她運動鞋的鞋帶開了,蹲下身去系。
再起來時沒注意腳下,踩了個空,身子突然一矮。
席柏辰剛好在開車門,對此突發狀況只堪堪來得及握住她的手。
兩個人一起滑下深坑。
那個坑很深很長,雲霧被顛得七暈八素的,等到停下來時,一張小臉已是煞白。
她早上就喝了一碗粥,餓了一天,要不是肚子裏空空,這會兒恐怕早就吐了出來。
席柏辰把她扶起來,摘掉她頭上粘上的草,拉開她的胳膊仔細打量了下,“有沒有磕到哪裏?”
雲霧動了下,她雖然滾下來,可一直被席柏辰摟在懷裏,他的右手更是牢牢護在她的頭頂,加上她身上還穿着厚厚的羽絨服,裹得跟熊似的,除了手背擦傷點,其他地方基本沒怎麼受傷。
倒是席柏辰的手,再一次劃傷,臉上也有擦傷的痕跡。
雲霧也想問他有沒有事,但突然想到兩個人還有矛盾,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,說了句沒事就開始擦自己的手。
“還生氣?”
下巴突然被人擡起,她一雙略帶驚訝的杏眼跌入男人墨色的瞳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