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章 我是不配,但我是她的丈夫

發佈時間: 2025-04-08 07:46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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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悠燃半躺在沙發上,嘴角還留着血,明明是一副任人宰割的狼狽樣,可他看向墨禹洲的眼神卻帶着說不上的憐憫。

“墨禹洲,你要把我給陸幽冥沒關係,但我想你應該有權知道一點。”

他頓了頓,在墨禹洲擰眉看來時,繼續道:

“你知道當初打在蘇眠身上的那顆子彈,是誰的手筆嗎?”

在墨禹洲眸子微微睜大,顯然有所頓悟的時候,陸悠燃冷嗤一聲:

“沒錯,是陸幽冥。是他派人早早守在那裏,只等事情落定後,給墨家勝利的人致命一擊。”

既然說了,陸悠燃也就一次性說了個痛快。

原來當初墨雲在和墨禹洲打擂臺的時候,跟陸幽冥做了筆交易。

陸幽冥助他拿到墨家家主之位,他給陸幽冥一半家產。

而當時墨雲能夠從醫院順利逃出,又毫無阻礙地去了臨海,都是陸幽冥在後面幫他。

墨雲跟陸幽冥要了人埋伏在碼頭,是準備在他順利拿到東西離開後,以防你們追上來留得後手。

但他錯估了陸幽冥的野心,從他去臨海的那一天起,陸幽冥就已經想好了那天墨家的人誰都不能活着離開臨海。

墨雲勝,他會被擊殺。

墨禹洲勝,同樣難逃一死。

陸幽冥要的哪裏是墨家的半壁江山,而是吞沒整個墨家。

只是那時墨禹洲是幸運的,因爲有人甘願替他去死。

當陸悠燃徐徐講述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漸漸停下時,房間裏很久沒有人說話。

蘇星河臉色沉肅悲憤,卻不及墨禹洲的悔恨傷心來得猛烈。

他總以爲把蘇眠帶在身邊就能護她周全,可恰恰是這一舉動,害得她差點丟掉性命。

要不是陸悠燃救下她,她現在已經…

墨禹洲不敢再往下想,他坐在沙發上,兩手掩着面部肩頭輕顫。

低低的嗚咽聲似是被困住的野獸,一切掙扎在現實面前都是徒勞。

蘇星河過來拍了拍他的肩,沉聲安撫道:

“別難過了,萬幸眠眠還活着,只要我們找到她,你以後給我好好補償她就行。”

墨禹洲深吸一口氣,掌心狠狠搓了搓哭紅的臉,再放開時,他又恢復了往日沉冷的霸總模樣。

“陸悠燃,你告訴我她在哪裏,我助你殺了陸幽冥,把他的產業都給你。”

如今的境地,陸悠燃沒了蘇墨兩家的助力,對上陸幽冥勝算微渺。

要是他答應墨禹洲的提議,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。

但是…

陸悠燃苦笑一聲,淡然的僞裝迅速枯萎變得同樣惆悵。

他惋惜道:

“可惜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。”

“陸悠燃!都到現在了,你還不告訴我嗎?真當我撬不開你的嘴?”

墨禹洲被他的冥頑不靈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,垂在身側的手忍了又忍,忍不住又上手將他從沙發上提了起來。

“我是真的不知道,因爲眠眠她跑了。”

兩人對視中,陸悠燃苦笑一聲,交代了蘇眠跑路的事。

又是一陣死寂,墨禹洲不知該誇一聲蘇眠厲害,還是該恨自己出手太慢,與她生生錯過。

天大地大,他現在又該去哪裏找她?

“我的人幾乎將那片翻了個底朝天,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。”

陸悠燃忽然神情嚴肅,擰着眉頭鄭重道:

“墨禹洲,你一定要先找到她,要是讓陸幽冥先找到,眠眠她必然會凶多吉少。”

更何況還是買一送一,還有個歲歲。

他在心底補全了這句話。

墨禹洲一刻也坐不住,撂下一句“整合你的人手,三天之內必須弄死陸幽冥”後,和蘇星河大步離開陸悠燃的家。

房間重新迴歸寂靜後,陸悠燃心底升起濃濃的擔憂。

蘇眠開走的直升機和一行李箱鈔票,全部被地方警察送回了小鎮。

據陸叔所說,蘇眠和歲歲是身無分文的境地下逃跑的。

她身上沒有證件沒有錢,還帶這個孩子,要怎麼在陌生的環境生活…

……

這天之後,墨禹洲和蘇星河聯合其他幾家的力量,在國外廣撒網開始尋找蘇眠。

蘇眠身上沒有證件,最大的可能就還在她消失時的那個城市。

起初沒有抓住陸幽冥時,他們是暗中進行的。

但在墨總說了三天弄死陸幽冥的時限一到,也真的聯合三人之力抓住陸幽冥後,國外的搜尋變成了明面上的重金尋人。

陸幽冥交給了陸悠燃處置,而墨禹洲當初答應好給陸悠燃的陸家勢力,卻在他們成功的那一刻,轉手賣給了警方。

陸幽冥做的是見不得光的生意,他的地下賭場更是人命無數。

警方接到內線舉報後,一口氣抓了一百多個小頭目。

而陸氏的家產,則都充了公。

陸悠燃沒有得到一分,他倒也不氣。

本就是那個噁心人的東西留下的基業,毀了也就毀了。

他這麼多年籌謀,總有自己的底牌。

陸悠燃讓陸幽冥親眼看着他的黑色帝國一夕之間轟然傾塌,然後纔在他的求饒聲中斷了他的四肢,將他扔進了海里。

解決完積壓在心底二十幾年的血仇後,在陸悠燃想抽身去國外親自找人時,墨禹洲帶人圍了他。

“墨禹洲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
墨禹洲從一羣保鏢後面緩步踏出,海邊的風吹得他身上的風衣咧咧作響,更是襯得他冷傲霸氣,他眸光冷銳地看向陸悠燃,手指輕擡。

保鏢應聲上前,十幾把槍口對準了陸悠燃。

墨禹洲的聲音也隨之傳來:

“你的恩怨了了,該我們之間的恩怨了。”

陸悠燃來處理陸幽冥時,爲了不引人注意只帶了幾個人,此刻根本不是墨禹洲的對手。

他迫於槍口的威壓,抿脣質問道:

“墨禹洲,你說過我救了蘇眠就是恩,你就是這麼報恩的?”

“恩?”

墨禹洲嗤笑一聲,兩手插兜望着遠處朦朧的海面。

天氣越來越涼,也不知道眠眠她有沒有穿得,有沒有喫的。

晚上又是怎麼睡得,有沒有人欺負她。

她不記得所有的過往,肯定連尋求幫助都不知道找誰…

這麼多揪心的疼痛綿綿不絕地扎着他的心臟,他怎麼會放過陸悠燃。

海風吹來的水霧溼了墨禹洲的眼睫,分不清是淚是水,他聲音低落,透着無助。

“我已經把眠眠弄丟了一次,現在你又把她弄丟了第二次。

我們都不配站在她的身邊,你憑什麼去找她?”

陸悠燃臉色冷硬,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裝,胸前別了一朵小白花。

那是他悼念母親而穿的。

黑色襯得他身子更加單薄,卻也配上他過短的發茬更加孤冷清傲。

“既然我們都不配,那你怎麼不把自己也關起來?”

看着海面的男人擡起手碰了下眼角,轉臉朝他看來。

“我是不配,但我是她的丈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