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臭小子,想幹什麼,不要命了嗎!”司機眼見追的起勁,後面突然躥上個男的,把他脖子一鎖,他方向盤一個不穩,輪子打滑,車子像蛇一樣在路面來回不斷晃動。
趙星很瘦,這個司機五大三粗的,他一手要按住他,一手還要去搶方向盤,已經十分費勁。
聲音都像是從胸膛中擠出來的,“我問你想幹什麼纔對,千方百計把我們弄到這條路上來有什麼陰謀!”
“我能有什麼陰謀,我一個混口飯喫的司機,能幹什麼!倒是你在這裏跟我搶方向盤,你有拿你同事的命當回事嗎!”
後面那些來不及反應的創期員工目瞪口呆地看着這突發的一切。
這時,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看不下去衝上來拉扯死拽着司機不放的趙星。
“趙星你快放手,這樣太危險了,我們都會出事的!”
趙星吼道:“不阻止他纔會出事!我剛剛收到雲霧的錄音,說他和昨天的女的是一夥的,先是裝作碰瓷的不讓我們繼續走昨天的路,好把我們拐到這條路上來,再是早上胡說八道什麼封路,哪有封路,明明路好好的!”
同事將信將疑,畢竟趙星是自己人,沒道理不相信自己同事去相信一個外人。
那司機眼看他動搖,急聲辯駁,“有沒有封道查下就知道了,也可以打政府電話求證!”
果然有人拿出手機,可均顯示信號爲零。
司機見此一把推開趙星,重新掌握主動權。
趙星還要過去,被幾個同事拉住,“你冷靜點,好好的,雲霧怎麼突然給你發錄音?”
沈妍扶着椅揹走上前,“趙星你別發瘋了,雲霧在臆想吧,我是女人瞭解女人,女人有時候就喜歡胡思亂想,我猜她生理期到了。”
其他人也忍不住質疑。
在他們眼裏,雲霧專業能力是不錯,但看起來像朵嬌花,估計被席柏辰保護的太好,怕是遇到一點點事情就大驚小怪的,嚇得不行,這才搞出一場烏龍。
趙星氣的不行,他跟雲霧梁菲菲薛玲她們走得近。
雖然平時也喜歡胡言亂語,打打鬧鬧的,但關鍵時刻他肯定是選擇相信自己朋友的。
他跟着雲霧一起去採訪過二戰退役軍人遺孀,知道雲霧外表看着弱不經風,實際思路非常清晰,她不會亂說的。
人在極度想要證明自己的時候往往能爆發出平日沒有的潛力。
瘦瘦的趙星使出喫奶到勁兒一把掙脫開幾個同事,往口袋裏摸,“不止雲霧,還有澤哥,你們不相信雲霧總該相信澤哥吧。”
他說着四處找手機,口袋沒有,又把目光往儀表盤掃去。
好像剛剛他拿着手機上前和這個司機纏鬥時有滑到上面過。
“趙星行了,快回去坐着,別搗亂了!”沈妍催促,
趙星見那司機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,氣的指着他,“是不是你把我手機藏起來了。”
“別亂說啊,沒有證據污衊人,等下到了東湖村我要告你誹謗。”
“還到東湖村?怕是連這五鄉村我們都過不去!”
有個女同事忍不住上前問:“澤哥和雲霧到底說了什麼。”
趙星長話短說,把剛剛聽到的話快速複述了一遍。
那司機見衆人把注意力都放在趙星身上,伸手去摸椅子上的手機打算銷燬,哪知才動了一下,手被人一抓。
“還真被你藏起來了!”一個男同事說,“趙星,是不是你的手機?”
“就是我的!”
趙星一把奪過,外放出聲。
司機行動可疑,車上的男的一股腦圍上來。
安靜的車廂內,響起雲霧和薛成澤平穩且有理有據的聲音。
有人聽完附和,“我覺得雲霧和澤哥分析的沒錯!這人就是圖謀不軌!什麼封路,你們聽說過爲了個潑婦封路的嗎!”
剛聽說封路時大家都很急,耽誤了一晚上,都想快點到東湖村,這纔沒多想,此時細細一想,確實不對勁的地方太多了。
司機眼見計劃敗露,猛的一腳油門踩下去。
沒站穩的一些人紛紛倒地。
司機咬緊牙關朝前面還在飛速地車子撞去。
給錢的說要那個漂亮女人的命。
他從小摸着山裏的泥土長大,比那些什麼地質專家更瞭解,這一帶一旦遭了暴雨不爆發泥石流也會有山洪,讓人死於災害神不知鬼不覺,查都查不明白。
可如今眼見辦不成了,怎麼也得撞死她才能拿到錢。
他身患癌症,沒多久可以活了,對方承諾把錢給他老婆孩子,他怎麼也要博一把。
崎嶇不平的山道上,兩輛車你追我趕地衝刺,後面另一輛大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眼睜睜看着那輛小轎車衝進邊上的土丘,而前頭的那輛大巴車輪子一個打滑,翻進了山溝。
與此相隔三十幾公里的山道上,席柏辰下車,重重關上車門。
大步朝幾個身穿制服的男人走去,“找到人沒有?”
這些人都是救援隊的,爲首的黑黢黢男人是隊長,叫崔實。
“我們在受災地沒有發現你說的那些人,倒是在一家酒店門口發現一個可疑的女人。”
說着,幾個手下的把一個抱着孩子的婦女帶出來。
那女的灰頭土臉的,此刻看到那麼多穿軍裝的,嚇得嘴脣發白,抖個不停。
“我不知道,我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這種伎倆在救援隊面前不值一提,崔實沉下臉,往她面前一站,“老子可沒有不打刁婦的習慣!”
“你是軍人打女人小心丟了軍銜!”
旁邊一些士兵一副沒聽到沒看到的樣子。
女人被嚇得不行,招了個徹底。
席柏辰找到雲霧時,她正蹲在地上給同事包紮。
平日連十根腳趾都要擦香香的人此刻髒兮兮的,臉跟個小花貓似的,神情平和,動作利索地剪着紗布。
有眼尖的看到,小聲提醒,“雲霧,席總來了。”
她拿着紗布的手一頓,側頭看去。
昏黃的日落下,男人敞着黑色大衣,站在不遠處,往日干淨的一絲不苟的西裝褲上沾滿了泥漿,身姿卻依舊挺拔如松。
他站在那裏,結實的胸口因激動劇烈起伏着,看着她的眼睛猶如墮入萬丈炙熱的焰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