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七七聽到身後的聲音,瞬間頓住了腳步。
兩個穿着黑色背心,臉上帶着傷疤,端着槍的男人正緩緩朝着顧七七走過來。
其中一個用緬語問道:“你是哪個村子的?來這裏做什麼?”
顧七七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氣,讓自己趕緊鎮定下來。
幾秒鐘後,她轉過身,佝僂着身子,做出一副唯唯諾諾,驚恐的樣子,顫抖着用緬語回道:“我是隔壁村子的,今天來給我家男人買菸的,要是不買回去的話,我就會捱打!”
顧七七早就在自己臉上和身上塗抹了一些泥土,頭髮上也是髒兮兮的,嘴脣乾裂,看起來狼狽不堪,
兩人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,聽到她說的是緬語,就沒有過多的懷疑。
“買完了趕緊離開!”
“是,是……”
成功的矇混了過去,顧七七鬆了一口氣。
這裏到處都是那些勢力盤踞,每個人手上都有槍。她再能打,也不能躲過這麼多子彈,面對這些人只能智取。
快步的離開了這個村子,顧七七幸好在船上的時候跟那三個男人兌換了當地的錢幣,不然肯定要露餡。
她買了一點喫的和喝的,便順着叢林走,不敢走大道了。
叢林當中,到處都是蛇蟲鼠蟻,荊棘遍佈。顧七七穿着當地的衣服,已經被這些荊棘化的破爛不堪了,身上也有很多的劃痕。
不過她一點也不在意,目光堅定,一直往前走。
中途又看到了一個村子,這次她學聰明瞭,拿出自己剛纔買的的喫的找了一個小朋友詢問。
小孩子沒有什麼防備心,有喫的佑惑,他們知道什麼很快就說了。
“前幾天村裏有人從河裏撈了一個人上來,不過很快就被一羣人帶走了。”
小孩子手上喫着餅乾,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。
“你知道是什麼人帶走的嗎?”
“不知道,不認識,聽村裏人說那些人不能惹,他們會殺人的。”
聞言,顧七七心中一驚,一種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。
她趕緊離開了這個村子,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。
也不知道被救上來的那個人是不是司錦言,現如今不管是不是,她都要去調查清楚。
她的心狂跳着,要是司錦言落入那些人手上的話,那會是什麼下場,她根本都不敢想。
看來現在想要打聽到司錦言的消息,只能混進那些人的營地了。
共泰的勢力很大,之前碰到的那些人就是他的手下。不知道司錦言對他做了什麼,他要趕盡殺絕,跌入水中都不肯放過。
打定了注意,顧七七握緊拳頭,不管前方有何兇險,她一定要把司錦言救出來。
她回頭又折返了回去,回到了之前那個村子。
那會她打聽消息的時候,也特意留意了一下,發現這個村子就是他們駐紮的基地。
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混進去,不然在外面更危險。
她小心的在基地周圍埋伏着,一動也不敢動一下。
這些人的兇殘她是知道的,一旦落入他們手中,生不如死,受盡各種折磨。
在外面這麼久,她還時不時能聽到淒厲的喊叫聲,可想而知裏面是怎樣的一番慘景。
顧七七在一個草垛裏趴了好幾個小時,一直都沒找到什麼機會。
就當她準備先撤了的時候,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當中。
“是他!他怎麼會跟這些人認識的?”
顧七七看的那個人是霍禮雲!
她怎麼也沒想到,霍禮雲居然跟毒︱販有交往,而且看他們那熟稔的程度,只怕不是第一次合作了。
怪不得霍禮雲事業受挫,能在短短几年時間內就東山再起,而且生意越做越大,原來暗地裏做着這些勾當。
顧七七的拳頭都要握出水來了,多少戰士們爲了杜絕這玩意喪命,咱們那明晃晃的東亞︱病夫的招牌才摘下多久,難道他都忘記了嗎?
對販︱毒的人,顧七七是深惡痛絕,恨不得殺之而後快。
她從草垛裏爬出來,悄悄離開。
現如今她一個人單槍匹馬什麼都做不了,只能等待時機。
霍禮雲正跟一個領頭的聊的起勁,突然感覺背後一道寒光朝着他而來。他猛然回頭,卻什麼都沒看到。
路上只有穿着襤褸的路人,他們路過這裏的時候頭都不敢擡一下,哪裏還敢怒視他。
他以爲是自己的錯覺,便沒有在意,跟着領頭的人走了進去。
霍禮雲這次親自來這裏是爲了跟對方談合作的,之前雖然一直在他們這裏拿貨,但是量都不是很大。
如今他的生意越做越大,需求的量也越多。他需要的這個量只能跟對方面談,對方是不會通過中間人賣給他。
這些年,霍禮雲之所以能這麼快東山再起,就靠着這個生意。他知道自己這麼做無疑是在找死,可是爲了爬起來,他無所畏懼。
跟着對方進入基地裏,經過一處黑暗潮溼的巷道,裏面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。巷子的兩邊都是鐵柵欄,裏面關了很多人。
這些人都是鮮血淋淋,一身血肉赤果果露在外,看起來十分悽慘。
領頭的人笑道:“這都是些不知好歹的人,落入我們手中,就別想活着走出去了。我們閒來無事,在他們身上找找樂子。”
看着他的邪惡的笑容,霍禮雲沒有說話。
他是來做生意的,對這些人的生死他漠不關心。
人各有命,是生是死全都是個人的造化。
走到巷子的盡頭,他無意間朝着最後一件鐵柵欄看了一眼。
這一眼,他跟一雙眼睛對上了。
因爲裏面太黑了,他沒看清楚那人的臉。只是那雙眼睛在黑暗中卻異常的明亮,即便身在死牢之中,他也一樣的堅定,沒有絲毫的畏懼。
霍禮雲不由得有些佩服這牢籠之中的人了,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會有如此心性。
經過那牢籠的時候,他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,顯然這人也是受過非人的折磨的。
快速走過這條駭人的巷子,他這才偷偷的鬆了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