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雲崢稍稍放開些許,給了紀明珠喘息的空間。
腿上卻越發用力,緊緊地扒住她。
這模樣,彷彿只有攀附着紀明珠,他才能活。
紀明珠突然想到了柔弱的菟絲花。
念頭一起,差點把自己嚇到。
謝雲崢不擇手段,行事強硬,怎麼可能和菟絲花聯繫在一起?
把亂七八糟的念頭拋出腦子。
努力地往牀裏側挪了挪。
他們已經成親,行夫妻之禮是水到渠成的事。
但事後還如此親密,她有些受不住。
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。
伸手要推開謝雲崢,觸手皆是肌肉。
平日裏穿着衣裳,就可以看出布料底下暗藏的力量,如今沒了遮掩,更是徹底表露了出來。
鼓囊囊。
硬梆梆。
肌肉線條恰到好處,膚色健康,襯得懷裏的人更加雪白如玉。
紀明珠推他的手搭在胳膊處,一剛一柔,膚色一深一淺,意外地和諧。
“想去哪?”
男人嗓音愉悅,帶着饜足的意味。
“睡覺,不行?”
“行。”
“那你還不趕緊鬆開?”
“不松。”
任憑懷裏的人怎麼鬧騰,謝雲崢就是抱着她不放。
既然邁出了第一步,他就不允許明珠退縮,更不會和她生分,講究狗屁的君子風度。
死皮賴臉又如何?
臉面這東西,他早就不要了!
把紀明珠的手放到他的腰上,強行讓人摟着他。
“你抱抱我,安撫一下。”
他還沒徹底平復下來。
面上滿是求寵愛的神情,和平日裏矜貴,剋制,冷漠的男人截然相反。
此刻他只是個普通男人,想得到妻子的愛。
身體不由自主地貼近紀明珠。
嚴絲合縫。
紀明珠神情一僵。
“你有完沒完!”
謝雲崢也有些懵,下意識按住她的後腰,不讓她撤退。
討好似的親吻紀明珠的臉。
“我不動。”
“滾!”
謝雲崢很聽話,真就抱着她滾了一圈。
天旋地轉,紀明珠也不知道是頭暈,還是怎麼着。
視線裏,火紅的紗幔又飄蕩了起來。
屋裏的動靜斷斷續續,夜深以後才徹底安靜了下來。
紀明珠眼眸緊閉,已然睡了過去。
身上蓋着喜被,上頭繡着大片的牡丹。
枕頭也是紅色的,繡着鴛鴦戲水。
謝雲崢睡不着,側身躺着,單手撐着腦袋,一遍遍描繪紀明珠的模樣。
妝發已經卸了,但她的頰邊還帶着淡淡的紅暈。
那是從肌膚深處氤氳出的顏色,香豔又旖旎。
嘴脣有些腫。
是他沒控制住,纏着她一遍遍索吻,留下的痕跡。
此刻她的就像一朵初綻的牡丹,嬌豔欲滴,渾身散發着迷人的氣息。
不是在做夢,也不是他的幻覺。
心愛的女人此時就躺在他的身側,和他蓋着同一牀被子,枕着同一個枕頭。
她的腿甚至還搭在他身上。
睡得那麼香甜。
前世今生,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邊安睡。
謝雲崢的心臟被填滿,洶涌的暖意蒸騰而起,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周身被暖洋洋的氣息包裹,每一寸骨肉都舒暢到了極點。
他又想親紀明珠了。
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,謝雲崢探身過去。
又擔心會吵醒紀明珠,最後,吻落在了她的頭髮上。
無聲無息,只有他自己知曉。
男人眼裏噙着笑,五官也跟着變得柔和。
被子下的手輕輕搭在紀明珠的腰際,虛攬着她。
只要明珠在他身邊,什麼都不用說,什麼也不用做,他就已經很幸福了。
……
和婚房的寧靜相反,外邊早已經鬧翻了天。
杜佩芳假裝生病,免去了晨昏定省。
直到天黑,杜家長輩才發現她不在府裏的事。
謝雲崢大婚,她就離家出走,傻子也知道她做什麼去了。
太傅當即要帶人去謝家,把杜佩芳帶回來。
卻被杜夫人攔住。
“如今情況還不明朗,莫把事情鬧大,不然杜家和佩芳的臉往哪裏擱?”
太傅氣得臉色發青,“她若要臉,就不會做出這種事!”
那是自己的親女兒,杜夫人再怎麼生氣,也得向着她。
姑娘家的名聲太重要了,一不小心,可能會害了佩芳一生。
不管裏頭有多少文章,眼下他們只能低調做事,萬不能鬧出風言風語。
“老爺,你在家等消息,我去見郡主娘娘,如果佩芳真在謝家,我會把她帶回來。”
佩芳一個人謀劃不了大事。
如果真在國公府找到了人,只能說明有人跟她裏應外合。
除了安和郡主,杜夫人想不到第二個。
心裏氣得要死。
果然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疼,安和郡主分明是在利用佩芳。
她也不在乎這麼做,會不會毀了佩芳的名聲!
只帶了兩個婆子,杜夫人便低調地出了門。
安和郡主安排的人,好端端的,竟然在府裏失蹤了。
包括杜佩芳,也不曉得去了哪裏。
婚房裏的人是紀明珠,安和郡主已經確認過。
這會兒也是着急得不行。
如果弄丟了杜佩芳,事情就麻煩了。
沒空再去找紀明珠的茬,安和郡主派出了心腹,讓人在府裏祕密搜尋。
還派了幾個人去外邊找。
等來等去,等到的是杜夫人上門要人。
這不是小事,安和郡主咬死了沒見過杜佩芳。
還對杜夫人冷嘲熱諷了一番。
說她管教不好女兒,纔會讓姑娘家做出離家出走的事。
杜夫人難堪不已,可又不能拿郡主娘娘怎麼着。
只能強顏歡笑,“您也是當母親的,想來懂我的心情,如果佩芳真沒來過國公府,那便是我莽撞了,我跟您道歉,我這就去報官,讓官府幫忙找人。”
安和郡主心裏七上八下,有官府介入,事情就麻煩了。
只能盼着自己的人先找到杜佩芳,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送回去。
心裏暗罵了句廢物。
定是杜佩芳泄露了計劃,才讓事情發展成這樣。
這裏是國公府,如果她嘴巴足夠嚴,不給別人提前準備的機會,誰能在背地裏下黑手?
不能阻止杜夫人報官,不然會讓人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。
安和郡主道:“若有需要,國公府可以借你們人手,佩芳是我曾經看中的兒媳婦,我也不想她出事。”
杜夫人快急瘋了,女兒不在國公府,那她能去哪兒?
該不會出意外了吧?
心裏火燒火燎,沒空再與安和郡主兜圈子。
準備走人。
這時,突然有個粗使婆子闖進正院,嘴裏大聲嚷嚷,“找着了,杜姑娘找着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