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藍芷……”
莫寧忙拉住她的手,用力搖頭,
“藍芷,不要拒絕我,也不要離開我,有些事一句兩句解釋不清,回頭我會好好和你解釋……”
梁妃卻在此時站了出來,
“寧兒,藍芷本就不屬於宮裏,你又何必強留呢,讓她走吧!”
“娘……”
莫寧的語氣變的很冷,
“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?當初你扔下我走了,要不是有藍芷在,我哪裏還有命站在這裏?哪裏還有命活到現在?藍芷是比我命都重要的女人,她若要走,我便不會多留,無論什麼原因。”
他的語氣很堅定,讓人不容置疑。
本來皇上對於藍芷的身份也有所忌憚,現在聽莫寧這樣說,他便沒有開口,皇后卻在此時悉落道:
“藍芷不過是鄉下來的丫頭,怕是除了會洗衣做飯,便沒有別的本事了吧,她哪裏配做太子妃?”
珍貴妃也在那撇嘴附和,
“就是,看着就土氣,還做太子妃,做側妃都不配。”
難得,在這件事情上,珍貴妃和皇后竟用一個鼻孔出氣。
另外幾個妃子見狀,也紛紛獻言,
“太子妃怎麼也得是朝廷正二品以上官員家的女子,再不濟也得家財萬貫的商賈貴胄之女,她一個鄉下丫頭,還側妃呢,做個妾室的資格都不夠。”
“一身土氣,連宮女都不如,哪裏能做太子妃啊?”
“太子妃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也得保證將來像皇后一樣,能母儀天下,她這種粗野丫頭,怕是去大戶人家當丫頭都會被人嫌棄。”
“……”
這些人的議論和嘲諷聲悉數落入藍芷耳中,這讓她本來一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想法突然轉變。
她怎麼就不能做太子妃了?她又怎麼連個丫頭都不如了?
這些愚笨的女人,若讓她們知道,她會的東西,她們下輩子都學不會,怕是要嚇死她們。
她平時最看不慣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。
她來自距今幾千年以後的新世紀,會怕這些古代迂腐,只會拈酸喫醋的女人們?
她們說她不行,她偏不信這個邪。
她嘴角微彎,擡頭看向莫寧,
“這太子妃的位置,我要了。”
聽見這話,莫寧的眼底現出一道欣喜的目光,其餘的人,紛紛冷臉。
她們打死也想不到,她們說那些嘲諷的話,本意是不想讓皇上准許藍芷做太子妃,不成想,皇上對此沒有意見,她們的言語刺激,倒是讓藍芷來了不服氣的興致。
皇后當即哼了一聲,
“皇上,您冊立太子的事,已經引所有人不滿了,若再同意讓這個鄉下丫頭做太子妃,怕是會讓百官笑掉大牙的。”
眼見着皇后對她的敵意很大,藍芷也不想和她客氣,索性開口直言,
“皇后娘娘,當初讓我進宮時,您可是答應過,只要我醫好太后的病,就給我賞銀一萬兩,現在您兌現承諾,我便能一躍成爲商賈富戶,不再是鄉下丫頭。”
說到這時,她看向皇上,行禮道:
“請皇上爲我做主,讓皇后兌現承諾。”
她語氣堅決,皇后當即冷臉。
“藍芷,你來宮裏一月不到,就想拿走本宮一萬兩銀子?你的胃口好大啊。”
藍芷毫不客氣的回懟道:
“當初我去長壽宮時,皇后可沒說要我爲太后醫治多久,只要求我醫好太后的病就行,難道皇后娘娘要出爾反爾嗎?”
“你……”
皇后被她問的啞口無言,皇上則點頭,稱讚道:
“藍芷的醫術的確很高,若不是她,朕早被魏建安那個逆子毒死了,皇后啊,既然答應了人家,就兌現吧!”
皇后雖然百般不捨,可皇上開口,她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。
“回頭本宮會命人拿給你。”
藍芷當即高興的對她福了下身子,
“多謝皇后娘娘。”
她又看向莫寧,
“聽到了吧,我馬上就有一萬兩銀子了,我現在也算是帶着嫁妝做你的太子妃。”
莫寧用寵溺的眼神看着她,嘴角含笑,點頭,
“咱們在一起生活這麼久,你還不夠了解我?我什麼都不在乎,只在乎你,從此後,我的一切都是你的……”
這句讓人酸倒牙的話,讓在場的人都恨的牙根直癢,只有玉潔真心替他們高興。
魏建安被廢太子之位,關進天牢,整個太子府哀嚎一片,這些下人更是樹倒猢猻散,紛紛拿着包袱離開了太子府。
魏建安當初娶回來的那些小妾生怕魏建安被砍頭時會連累自己,偷偷拿着自己的細軟,連夜逃跑了。
姜雅如牽着六歲孩子魏明的手,站在院子裏,看着漆黑的天空,心裏說不出來的悲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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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,咱們家怎麼了?他們怎麼都走了?爹去哪了?”
姜雅如低頭,看着只有六歲的兒子,心疼的搖頭,
“你爹出事了,咱們家……沒了。”
“那咱們要去哪了?爹還會回來嗎?”
“不知道,等吧,讓咱去哪,就得去哪。”
這句話說出口時,姜雅如淚如雨下。
當初,爲了坐上這個太子妃的位置,孃家人費盡心機。
如今,卻要因爲這個位置連累孃家人。
做了五年太子妃,在外人面前風光無限,可是誰知道她背地裏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?
本來她想着,忍吧,忍到他登上皇位之時,她就可以要她想要的生活了。
可是未等到那一天,她就要面臨着被砍頭,或者抄家流放的命運。
不過她還是慶幸,太子府上下沒有被抄斬,皇上也給了太子府這些人逃跑的機會,也算是開了大恩了。
她不知道的是,太子府之所以能躲過這一劫,是因爲皇太后替魏建安求情了。
他畢竟從小在太后身邊長大,無論他做過多少惡事,他對太后孝順這是真的,所以,太后對他還是有偏愛的。
刑部大牢
魏建安呆坐在草堆上,滿臉堆笑,心裏竟有說不出來的輕鬆感覺。
‘吱呀’!
牢房門打開,有人拿着火把跑進來。
這裏,頓時被照的如白晝般透亮。
魏建寧在衆人的簇擁下緩緩走進來。
牢房門被牢頭打開,魏建寧邁步走進,居高臨下站在魏建安面前,輕哼一聲,
“怎麼樣?做劫下囚的感覺,很舒服吧?”
魏建安沒有擡頭,只是冷冷的回道:
“舒服,當然舒服,此時我才知道,心無旁騖是多麼輕鬆的事。”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