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女人,竟有着和她一模一樣的臉!
蘇眠慌亂地將自己藏起來,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砰砰亂跳。
爲什麼,爲什麼陸悠燃的身邊會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?
是巧合,還是這其中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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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眠不由地胡思亂想起來。
到底是她像那個人,還是那個人像她?
蘇眠在隱蔽處等了一會兒,看見那個女人離開後,繞過陸悠燃的視線範圍悄悄跟了上去。
來這個小島兩年了,蘇眠一直沒有踏出去過一步。
而島上也一直沒有信號,她可以說是完全與世隔絕地過了兩年。
要不是有個精力旺盛的歲歲,她都不知道會怎樣無聊。
如今想想,她好像過於信任依賴陸悠燃了。
她跟着那個和她有着一樣容貌的女人穿過別墅到達前院,別墅外面有車子在等她。
蘇眠認出那是陸悠燃平時出島坐的車子,她步行沒有辦法跟上去,但想也不難猜。
能在小島上需要用到汽車出行,一定是去往離開小島存放直升機的那裏。
而那裏,是被陸悠燃的人帶着武器看守的。
她沒去過…
這一刻,蘇眠看着揚塵而去的汽車,和車窗半降露出來的那個女人的側臉。
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茫然。
不是傷心難過,也不是喫醋不甘。
她有的只是茫然。
她和她有着一樣的容貌,那個人可以自由出入用陸悠燃的一切東西。
而她卻只能待在這個小島上,和歲歲過着不知道明天會怎樣的生活。
蘇眠站在椰樹下望着車輛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久,當她轉身要回去看歲歲有沒有醒時,一轉身便看見了幾步之外同樣不知道看了她多久的陸悠燃。
“你…什麼時候來的?”
陸悠燃朝她走近,道:“在你站在這裏的時候,我就來了。”
蘇眠抿脣,在他靠近自己時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。
“你怕我?”
陸悠燃臉上沒有表情,即使臉部線條沒那麼冷硬,但他一頭短髮卻處處透着不好惹。
蘇眠搖頭,“不是。”
陸悠燃輕嘆一聲,他張手將蘇眠抱進懷裏,下巴輕輕頂着她的發頂,說話間帶動着胸腔震動。
“眠眠,別怕我,永遠都別怕我,我不會傷害你。”
他的聲音透着絲絲悲傷和懇求,一下下敲擊着蘇眠的心臟。
蘇眠鼻頭髮酸,悶聲問道:
“那她是誰,我又是誰?”
陸悠燃鬆開她握着她的肩頭,眸光鄭重溫存。
“你是蘇眠,我的妻子。你也知道,我家裏一直有人想要置我於死地。
他們現在知道了你和歲歲的存在,我不能讓你們娘倆有任何危險。”
在蘇眠澄淨的眸光注視下,陸悠燃輕輕嘆息一聲。
“原本我不想讓你知道的原因,就是怕你會多想。
但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了,那我便告訴你。她是我花了兩年時間復刻的你,是用來迷惑外界視線的一個…犧牲品。”
“復刻?犧牲品?”
蘇眠心頭震盪,頭一次在陸悠燃的身上看見了冷漠涼薄的一面。
她臉色微白,直直盯着他的眼睛,嗓音微啞問他:
“悠燃,我要聽你一句真話,是不是有一天,我也會是一個犧牲品,用來完成你的大計?”
陸悠燃擰眉,不解道:“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?難道這幾年我對你不好嗎?對歲歲不好嗎?”
“如果我有利用你的想法,還會有她的存在嗎?”
他說完攬着蘇眠的肩膀把她往回帶,聲音柔和:
“眠眠,相信我,要不了多久,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光明正大地攜手走在任何地方了。
你再忍耐忍耐,好嗎?”
蘇眠沒有頭緒地嗯了一聲,暫且沒有再追問關於那個女人的事。
但她心底的疑慮不會因爲陸悠燃的幾句話就打消,她開始迫切地想要恢復記憶。
只有自己想起來一切,她才能揭開眼前的迷霧。
失憶是腦子裏的病,蘇眠爲了不驚動其他人,爲此不惜一次次傷害自己,試圖發生意外碰撞而恢復記憶。
她躲在浴室撞過牆,下海遊玩溺過水,下樓梯故意崴腳滾過樓梯。
每一次傷都是“意外”,每一次都讓她頭破血流,讓大腦受到外界過度的刺激。
可這些刺激卻並沒有讓她恢復記憶,反而刺激的陸悠燃周身溫度冷了好幾度。
他把蘇眠的一切掙扎都看在眼裏,在起初的着急擔心過後,是無言的沉默。
他會在心疼地抱起她給她處理傷口後,轉身囑咐陸叔給她送一杯加了擾亂記憶藥物的牛奶助她入眠。
會在她沉沉睡着的夜晚,守在她的牀邊眼神陰鷙充滿佔有慾地盯着她一夜。
而也是因爲每晚的那杯助眠牛奶,蘇眠本就模糊的夢境越來越淡,淡到最後,她連腦子裏的那個聲聲呼喚她的聲音是男是女都分不清。
陸叔找過陸悠燃,一臉擔憂地勸他:
“少爺,那藥喫多了有副作用,太太現在沒有想起來的徵兆,不然算了?”
陸悠燃擡眸淡淡瞟他一眼,聲音不復在蘇眠面前的溫柔,充滿上位者的威嚴和冷漠。
“現在沒有徵兆,不代表她不會突然想起,你沒看見她爲了恢復記憶自己作死的樣嗎?
萬一她有一天醒來什麼都記起了,你覺得她還會乖乖留在我身邊嗎?”
陸叔沉默,既爲少爺開了情竅而欣慰,又爲他的偏執而擔憂。
少爺的父親濫情成性,他知道少爺最是忌恨這樣的男人。
可這麼死心眼的性子,也是不行啊。
陸悠燃似是將自己也說服了,他脣邊勾起這幾日久違了的笑容,聲音輕柔卻像是來自地獄。
“就算她癡了傻了,那又怎樣?我又不嫌棄她,正好她這輩子就都離不開我了。”
陸叔不語,只是一味地沉默。
……
在確定蘇眠一切如常,不再執着於恢復記憶的自殘行爲後,陸悠燃藉着一場舊病復發需要靜養悄悄出了島。
而在陸悠燃出島三天後,蘇眠才發現異常。
因爲陸叔端上去的飯菜,每次竟然都被“陸悠燃”喫得乾乾淨淨,包括一次她做鹹了的餃子。
這對於一個常年飯量不好且喫飯過於精細的人來說,是根本不可能的事。
於是有一天,蘇眠在飯菜裏悄悄加了點上次歲歲三天沒拉臭臭,張醫生給他開的促進腸胃蠕動的藥。
藥量嘛…多了那麼一丟丟。
於是,在晚飯後蘇眠看見陸叔一趟趟跑廁所的時候,確定了心中的猜想——陸悠燃不在家。
平時出門都會告訴她的人,這次卻使這偷樑換柱的戲碼,勾起了蘇眠一次次壓在心裏的懷疑。
當懷疑的種子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後,那便是誰也不能動搖的決心。
蘇眠不再折磨自己,而是選擇從另一方面下手。
她要和外界取得聯繫。
與此同時,幾千公里以外的帝城,陸悠燃和一個帶着墨鏡口罩的女人下了飛機。
與他們同一班次的人裏,有一波去倫敦交流學術的帝城各大名醫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