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眼神閃躲，道：“他現在這樣，能幹啥？顧大夫不都說了麼，啥都沒他病重要，上學堂的事，等小聰好了再說吧。”
如此，雲林也沒說啥了。
……
秦家。
分了銀子，又重新派了活計，記了名，整整忙了一個時辰，才把事全部理完。
周蓉端來一杯熱茶，笑道：“小洛累壞了吧，喝口茶潤潤嗓子。”
“娘，這會繡荷包的人又多了，你得受累了。”
“這算啥。”周蓉笑道：“這些活，可比地裏的活輕鬆多了，娘能幹下來，就是你，一個人撐這麼多事，娘瞧你這幾日都瘦了。”
“瘦點好，瘦點穿衣服好看。”雲洛道。
“親家公來了。”
老周頭聲音傳來。
母女兩瞧去，門口進來的人正是雲來。
他神情有幾分疲倦，瞧見老周頭，沒了以往那份子高傲勁，笑了，“你來這些日子，也沒喊你過家去喝口酒。”
“這算啥，酒啥時候喝都成，你來了，咱這會在家裏小喝兩杯咋樣？”
雲來嘆了一聲，道：“我這回來，是喊老二媳婦的。”
周蓉被點名，有些侷促，她道：“爹，發生啥事了？”
雲來又是一聲長嘆，“還不是三房那點事，兩人打了一架，小望被嚇哭，這會你娘和你大嫂在家哄呢，喊你過去搭把手，幫着給孩子煮點米粥。”
又打？
三房那兩位可夠能折騰的。
雲洛撇嘴，“娘，早上給小然小玉熬的米粥還有，你直接送去吧。”
“好！”
周蓉匆匆去了。
老周頭和雲來在院子裏喝酒。
雲洛不想在院子裏待，乾脆上虎子家去了。
胖丫一個人在家呢。
她進去時，她餵了豬出來，瞧見雲洛，樂了，她放下泔水桶，眼淚眯成一條縫，“小洛，我正要去找你呢。”
“遇上啥好事了？”雲洛瞅她一臉喜氣問道。
“家裏那頭老母豬懷上了。”
啥？
雲洛驚訝。
“爹孃按照你說的，重新給換了一頭種豬，聽說，兩頭豬特別和諧，這不，才喊人來瞧，懷上了！”
的確是好事一件啊。
雲洛感慨。
不枉費她保它一條豬命啊。
胖丫洗了把手，撩下袖子，道：“小洛，今早我爹上山砍了柴回來，說冬筍長出來了，要不，咱上山去摘一波？”
“就這麼定了。”
兩姑娘定下，背了竹筐，上山去了。
一路上，人不多，後山好似倆人天地。
胖丫擠擠眼，笑的有些璦昧，“小洛，問你個事兒。”
“問唄。”雲洛偶然瞧見薺薺菜，挖了塞竹筐裏。
打火鍋，回去炒雞蛋，味道都是很美的。
“就是，你和秦錚……”
胖丫貼過去，越說臉越紅，嘰裏呱啦一堆，說完索性把臉背過去站着，還不忘叮囑，“你不許笑。”
雲洛，“……”
她聽見了啥？
胖丫也太勇猛了吧？
咳咳……
雲洛想起黑夜裏那些故事，臉上也有些熱。
胖丫許久得不到答案，扭過頭，紅着臉，“你快說呀，你是不是和我一樣？”
雲洛極力忍下自個要笑抽過去的心情，道：“沒有。”
“啥？”胖丫有些不信，“那我咋……”
雲洛忍了又忍，貼在她耳朵邊解釋。
胖丫起初驚訝，後來震驚，聽完，渾身都熱的要燒起來。
她往地上一蹲，腦袋埋在自個膝蓋中間，死活不出來。
“羞死人了……”
她咋就問出這種問題？
胖丫懊惱了好一會兒，才擡起頭，瞧着雲洛，說都說了，反正也不是別人，害臊就害臊吧。
她道：“不過，我也瞧出來了。”
“瞧出來啥？”雲洛問。
“一瞧你家秦錚，夜裏肯定是他出力多，你呀，就只顧着……唔唔……”
雲洛把胖丫嘴給捂了。
這丫頭太彪悍了，啥都敢往外說。
胖丫好大一會兒才掙脫開，她笑的賊兮兮的，“那不然，你也學學我，主動一點……”
“你還找不着冬筍，待會天黑了。”雲洛道。
她說完，快步過去，不敢在繼續說下去了。
不過，好似她和秦大哥的夜生活，完全和胖丫家反過來。
胖丫家，夜裏女盛男衰，她呢，完全相反。
她是真的招架不住秦大哥……
“是不是想你家秦大哥了？”胖丫追上來，璦昧道。
雲洛擰了她一把，倆個女孩兒笑聲傳的很遠。
冬日的山裏，野菜很少。
甚至野味都尋不見。
不過竹林裏，卻藏着冬筍。
倆女孩子找了一圈，不算多，纔有手掌那麼大一些。
冬日來摘的人多，這會能找到這麼大，就已經很不錯了。
倆人分別摘了一些裝在竹筐中，背對背坐在地上聊天。
“小洛，你曉得不，我聽我娘說，昨夜，鄭家又鬧了。”
“爲啥？”
胖丫道：“好像是爲了牀上那點事，柳梅懷着孩子不樂意，就鬧了，鄭有財差點動手了。後來被攔下了，纔沒出事。”
雲洛有種人渣都聚在她們村裏的感覺。
她道：“那小梅今早去老宅沒？”
“好像沒去，應該在家吧。”
小梅的性子，瞧着軟軟的，不過心裏打定了主意，就不會變。
尤其，在對鄭有財失望的情況下。
且，大後日就是結算第一波冬衣銀子了，小梅心中應該有了打算。
一直到太陽落山時辰，倆女孩纔回家。
趕上了燒夜飯。
雲洛打算晚上做一份冬筍炒肉，她端了盆坐在院子裏剝冬筍，瞧見一個影子在門口晃晃悠悠的。
“誰？”
“小洛。”柳梅進來。
雲洛瞧是她，放下冬筍，道：“我聽說昨天夜裏的事了，你沒傷着吧？”
“沒有，小洛，有件事我想和你單獨說。”
倆人去到後院。
柳梅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，裏頭躺了一根簪子，上頭鑲了銀，
“這簪子是我出嫁時陪嫁的，其他的，都被有財變賣了，我就藏了這個，這些日子，先放你這裏保管。”
“我今天沒去老宅，去了一趟鎮子上，我瞧中了一間屋子，很偏僻，不過租金也不高，我不想等了，大後日算了冬衣銀子，我就打算走了。”
“否則，我怕以後就真的走不了了，那樣的日子，我受夠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