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雲洛站在臺階上,高了一個頭,所有人都能瞧見她。
“各位嬸嬸大娘們,今天,是咱做冬衣的第一天,也是你們來的第一天,想必,來之前,我娘和各位嬸嬸,該說的也說了,我再這裏,再重複四點。”
“第一,咱是來做冬衣賺銀子的,說人長短,拉幫結派,這些都不要出現,除此之外,你們想聊啥就聊啥。”
“第二,冬衣,是做給前線打仗的士兵們穿的,不能偷工減料,必須按照規定來,你們做一件冬衣,驗一件。”
“第三,就是平時休息問題,你們可以自行調整,我們這裏就不規定。”
“第四,咱半個月統計一次做冬衣的件數,現在都分好組了,組和組比一次,總共做冬衣最多的那個組,每人都有一百文銀子的獎勵。”
“組內比一次,組內誰做冬衣件數最多,也獎勵一百文錢,我要說的,就這麼多。”
衆人一一記在心裏。
“小蓉,你瞧小洛,多能幹,你該放心了。”雲四喜道。
“是啊,說起來,家裏的銀子,還是小洛帶着我賺的,這孩子比我強,腦子也好使,也嫁了個好丈夫。”
周蓉如今唯一想的,就是小洛啥時候能懷上個娃。
算起來,倆人成親都很久了,“她姑,等過幾日,你陪我去拜拜佛。”
“咋了?”
“給小洛求個符,保佑她早日懷上個孩子。”
“行!”
雲洛絲毫不知兩位大人已經商量好了。
她簡單交代幾句,讓周蓉她們幫着照顧孩子,和秦錚上山了。
冬日的山,到處都是蕭條的。
清一色灰不溜秋的,不過有一個好處,這幾日,撿回去的柴,又幹又輕,直接塞竈膛裏就成。
“冬日的兔子,要是能獵到,剝了皮,直接放在火上烤,撒點鹽,味道足夠鮮美。”秦錚道。
雲洛彷彿已經瞧見香噴噴,冒着油光的烤兔子了,“秦大哥,咱去找找唄?”
秦錚寵溺的揉揉她腦袋,“我給你帶了其他的,今天主要任務,是找到藥。”
“你不帶我獵你還故意說出來勾我,故意的吧?”雲洛氣鼓鼓道。
秦錚笑了,手撈過她腰,拽了過來,兩人離的很近。
他一雙漆黑眸子深邃動人,“乖,今天不殺生!”
“不殺生怎麼喫葷!”
“你想喫葷?”秦錚問,眸光閃動異樣。
要不是雲洛瞅見他眼神變了,還真就點頭了。
秦大哥又調系她……
偏偏,每次她都臉紅。
秦錚瞧她羞答答的模樣,心思一動,在她額下印了一個吻,道:“等陪你出山,我要離開幾日。”
“你去哪兒?”
“你還記得上回秦素兒說,若是我們不答應她,她就要告發嗎?”
雲洛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,“她真的敢?可告發你,她們自個不是也會遭殃嗎?”
“的確如此,不過,我忽略了一點,若是朝廷有人護着他們,結果大不一樣。”
對啊!
秦素兒家和候府本就是遠親,只要有人幫一把,就能逃過一劫。
而且,秦大哥如今是朝廷中人人喊打喊殺的謀逆之賊,還不是任憑別人栽贓陷害。
她心難受的厲害,“我陪你去!”
“放心,我不會有事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姑父來信了,說,他手裏掌握了他們和朝廷官員勾結的證據,有了這些,我不會出事的。”
“秦素兒父親當初不是還幫過你嗎?”
秦錚一直也是這麼認爲的。
直到秦素兒出現。
還有姑父來信。
候府一事,好似沒那麼簡單。
他道:“洛洛,相信我,我會平安回來。”
且,他害怕,把她陷入危險境地。
即便姑父沒來信,他也要去。
秦素兒知道了他們落腳地方,爲了這個家,他都必須去。
雲洛從沒有這般難受擔心過,眼眶紅彤彤的,緊緊攥着他的胳膊,“那你一定要平安回來。”
“好。”
“記得給我寫信,不,還是別寫了,報個平安就成,萬一信被截了呢。”
“京城那麼遠,你獨自一人,萬水千山,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傻丫頭!”
秦錚擁她入懷,溫柔替她擦去眼淚,“忘了我們的諾言?說好要一起白頭的。”
雲洛點頭,“恩,你要是敢不回來,我……我帶着小然小玉該嫁去,立馬把你忘的一乾二淨!”
秦錚眼神黯淡下來,整個人身上都是低迷的氣息。
許久,他纔開口,“要是這樣,你能得到幸福……”
“你敢說!”雲洛真是被他氣死了,連忙捂他的嘴。
聽不出來她是激他的嗎?
秦錚捏着她下巴,另外一只手一點點替她擦乾眼淚,忽的,俯身吻了上去。
他吻的很用力,雲洛覺得,脣瓣都要破了。
天地之間,好似只剩兩人。
許久,秦錚才放開雲洛,他脣瓣上染了點血漬,整個人氣質添了幾分邪魅,“你是我秦錚妻子,秦家媳婦,這輩子,都跑不了!”
雲洛涕破爲笑。
傻子纔想跑。
“京城有很多好看姑娘吧?”
“恩。”
“你不許看,一個都不許看,要是見着秦素兒,你要小心,她那人陰險的很,萬一爲了得到你,使什麼下流手段呢,對了,實在避不開她,少看她,少和她說話。”
雲洛說着說着,自個倒先喝了滿滿一壺醋。
就差腦補一出狗血的勾搭大戲。
咦,跑遠了跑遠了,收回來。
秦錚甚少瞧見她這般小女兒的樣子,笑了,“洛洛,你我是夫妻,在我面前,你無需掩飾自己,想如何就如何。”
“你的意思,之前我很裝咯?”
“恩,有點!”
“你……”
秦錚連忙討饒,“我指的是秦素兒一事!”
也是關於,他那個子虛烏有媳婦的事。
他曉得她心中不高興,不過似乎也沒怎麼和他提,更別說,似今日一般,喫醋喫的沒邊了。
雲洛嘿嘿笑了兩聲,“那戲本子裏青梅竹馬可不就是這樣演的嘛,我這不是心裏沒底,誰讓你之前的事一直瞞我。”
“我的錯。”秦錚溫聲笑了,盯着她,“之前,自個偷偷吃了多少醋?”
“不多不多,就一缸而已!”
說完,兩人都笑了。
“其實,我那會希望你來問我,或者,和我鬧一場。”秦錚道。
雲洛哪曉得秦大哥想的這麼多,“那要不,現在鬧?”
秦錚笑着看她。
雲洛咳嗽一聲,一本正經道:“聽好了啊,你是我雲洛的男人,必須身心乾淨,爲我守身如玉,不然,你回來,我就不要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