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黛從聶家老宅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,之後她上車後便很快的消失。
一直擔心着的顧從安到最後沒了她的行蹤後,無奈還是撥通了聶容崢的電話。
嘟嘟幾聲後,聶容崢的聲音響起。
頓時,顧從安只覺語塞,但還是艱難的開口:“黛黛不見了。”
其中緣由他並沒有明說,只是短短几個字,倒是透出了些許苦澀。
另一頭的聶容崢似乎錯愕了,隔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:“一直以來,我都很想問你。顧先生,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接近我的母親和黛黛,你能得到什麼”
聽着聶容崢這話,顧從安自嘲一笑:“能所出口的,就不是祕密了。”
“算是我問了個愚蠢的問題。”
“你應該能找到她吧”
“放心。”
得了聶容崢這話,顧從安就掛了電話。
這時候,已經夜已經深了,暑熱的天氣在這個時候卻也透出了涼意。
一絲涼涼的風拂過,顧從安有些混沌的頭腦才稍微清醒了些。
此時的他,坐在距離聶家老宅不願的街邊。
在暖色的燈光下,鬆了領帶的他,頭髮也有些凌亂,看着有些頹廢的意味。
點了一支菸,顧從安深深的吸了一口後,他又點亮了手機屏幕。
不一會兒,大洋彼岸的人接起後,又不正經的吐槽:“你那邊兒可是深夜,這麼晚不睡,是不是谷欠火難耐啊”
“joe,你還記不記得,我回國是爲了什麼”顧從安說這話的時候,臉色陰沉,眸光更是閃過一絲陰狠。
他問了這個問題後,對方立刻就沒了之前的輕鬆,轉而語氣冷肅起來:“爲了那個女人,你動搖了”
“我動搖了嗎”顧從安苦笑着頭,手指間的煙已經燒盡,他也渾然不知。
“到底怎麼了這些年你經營謀劃,不都是爲了把那些人欠你的都拿回來嗎”
“作爲我的心理醫生,你是不是不應該跟我說這些”
“現在,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說這些。當然,如果你能放下那些過往,不論是作爲你的醫生還是朋友,都是高興的。只是,你真能做到嗎”
那頭字裏行間也滿是無奈,他和顧從安認識多年,這一個結怕是不到你死我活那天,就不會解開。
長長的嘆了口氣,顧從安才道:“是啊,我做不到。只是,突然覺得,對她有一些歉疚。”
“我是真好奇了,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打動你顧從安的心。”
“她啊,是個我見到的時候總是狼狽不堪的女人。但是,也是唯一真心關心我
的女人。”顧從安說着,忽而從兜裏掏出來那只麥草編織成的螞蚱。
不由的,他會心一笑,方纔眼裏的陰狠也隨之散去,換做了淡淡的溫柔。
沒料到顧從安會這麼回答,對方又陷入了靜默。
跟着許久之後,才聽得他問道:“你還堅持嗎”
聽罷,顧從安有了片刻的遲疑,可後來他便是緩緩的站了起來,低聲的說了句:“從那年開始,我就已經回不來頭了。”
路燈的光暈下,顧從安慢慢離去的背影有些寂寥,可他的腳步卻是一如既往的堅定。
清晨,天邊浮起淡橘色的雲翳,四處也有清脆的鳥鳴聲。
沈黛坐在長椅上,她也記不清自己到底坐了多久。
對面,一家看起來有些簡陋的早餐店這會兒越來越多的人聚了過去。
空氣裏瀰漫着粥香,這會兒的沈黛的肚子早就已經空了。
“賞個臉,讓我請你喝碗粥”
突然,她身邊站了一個人,帶着笑意的問道。
跟着,沈黛就擡起了頭,看着他,笑意頓時就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:“我要一個豪華套餐,必須加兩個茶葉蛋。”
“那必須的。”說着,亦是笑着的聶容崢已經挨着她坐了下來。”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顧從安跟你說活了什麼”垂下的雙手微微捏緊,沈黛有些緊張的問道。
她看着聶容崢,絲毫不敢錯過他臉上的一點兒表情。
“這麼多年來,只要你想躲起來,還能去哪兒”聶容崢的手擡起,輕輕的摸了摸沈黛的頭:“有什麼,我希望是你告訴我。”
偏頭,沈黛看了看他,神情有些恍惚:“在這個世界上,能找到我的,也就只有你了吧這家早餐店,還是小時候爸爸經常帶我來的地方。這好多年過去了,早餐店還在,可人怎麼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呢”
說着,沈黛就有了嚮往的模樣,眼神裏透着淡淡的傷感。
沈黛話裏有話,沒有說明白,聽着的聶容崢輕輕皺起了眉頭:“到底出什麼事了你知道,只要我想,在這個海城裏就沒有我不能知道的事。可我,想要你自己說出來。”
搖了搖頭,沈黛平和的回答:“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,有些感慨罷了。”
“真的只是這樣那你在這裏坐了那麼久,是爲什麼”她的話聶容崢自然是不信,可卻又不願意強迫她。
擡起了雙手,沈黛慵懶的伸了個懶腰,眼裏已經有了明妹的笑意:“爲了想明白一些事情啊現在我想明白了。”
這是很久她都不曾流露出的模樣。
看着,聶容崢不由
的愣了神。
“阿崢,有沒有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好想能找到一個地方,然後把你帶走,藏起來。”沈黛滿是孩子氣的說着,樣子格外的靈動活潑。
聶容崢聽着,眼裏始終都帶着笑意,他挑挑眉,隨手就將手機關機。
頗爲詫異的看着,沈黛不解的問:“你做什麼”
“你不是說,要找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嗎”說着,聶容崢就已經朝她伸出了手:“走,我帶你去。”
沒有片刻的遲疑,沈黛就已經將自己的手遞給他:“走吧不過,去之前得先讓我喫飽飯。”
“餓不着你。”
聶容崢牽着沈黛,就往對面的早餐店走。
一個俊朗高挑,一個溫婉動人,沒一會兒就引得不少人側目。
只是,平日裏都低調的沈黛,罕見的在面對這些目光時沒有絲毫的躲閃,反倒是她主動的攥緊了聶容崢的手。
感受到掌心裏的柔軟,聶容崢微微一怔。
心頭泛起甜意的同時,他也隱隱察覺出不安,可是在沈黛的柔情裏,他此時此刻就只想沉溺其中。
“你真要跟我走聶氏沒了你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