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洛。”時小雨拽拽她的袖子。
這婦人頭髮是這個色的,咋個幫?
雲洛拍了拍她手背,示意讓她放心,“姐姐,我能幫你,而且,還不用剪別人頭髮。”
染髮啊染髮,可是幫了大忙了。
中年婦人將信將疑,最後笑了,“小夫人,你要是爲了能夠離開……”
“我真的有法子,夫人不如一試,反正我們包袱也在你手裏,店裏還有這麼多夥計,你還擔心我們姐三跑了不成?”
這個倒是。
再厲害,也是三個弱女子而已。
中年婦人點頭,“好,那我就試試,如果真的能成,我一定好好感激你們。”
“姐姐,你替我準備羊脂和植物灰汁。”
“好,我這就讓她們準備!”中年婦人說完,匆匆去了。
等她走遠,時小雨擔憂道:“小洛,我瞧那婦人認真了,你真的有法子啊?”
“對,你們等着瞧吧。”雲洛道。
她還是在一本書上瞧見的,說有一個外人就是用這法子把頭髮給染黑的。
等到中年婦人準備好了東西,雲洛把羊脂和植物灰汁混合,適當弄把頭髮弄溼潤,一點點往上抹。
“小夫人,這樣真的行嗎?”
“姐姐等等看就曉得了。”
古代設備不齊全,不過,有火,用頭巾包裹住頭髮,時小雨和雲蘭拿着火把,靠近中年婦人。
中年婦人腦袋上,源源不斷的散發着熱氣。
要不是曉得這是把頭髮弄黑的,倆人都以爲,是在燻肉。
“小洛,這柴都要燒完了,頭巾都要乾了,應該可以了吧?”
“可以了。”雲洛揭開頭巾,時小雨和雲蘭端來了熱水,在瞧見中年婦人頭髮,兩人都驚了。
竟真的變黑了啊。
這也太神奇了。
“怎麼了?我是不是很奇怪?”中年婦人有些不安。
“沒有,你先洗頭,洗完了,去照個鏡子就曉得了。”
“好。”
按照雲洛說的,中年婦人洗了頭,一盆清水,染成了黑色,她用頭巾一擦,頭巾上也是黑的。
她心跳的有些快,朝鏡子邊挪的步子很小。
直到坐下去,睜開眼,瞧去,她整個人都愣了。
這……
這是她嗎?
她的頭髮……
中年婦人伸手,卻似害怕觸碰到什麼貴重東西一般,連忙把手縮了回去,她扭頭,滿懷期待的看着雲洛。
“咋樣?我沒騙你吧?”
中年婦人淚水盈了滿眶,點頭扭過去。
真的變黑了。
她金色的頭髮真的變黑了。
以後,她可以光明正大,不用害怕別人的閒言碎語,也不用擔心別人在背後罵她是妖怪了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謝謝!”
她說不出心中的感覺。
好似獲得重生了一般。
雲洛笑笑,幫她在頭髮上抹了一些頭油,等頭髮幹了,幫她簡單挽了一個髮髻。
長且黑,還帶着自然捲的頭髮傾斜,中年婦人長的極美豔,這麼一變化,整個人身上透着一股說不出的風韻。
時小雨和雲蘭也看呆了。
“姐姐,出去讓你夥計們瞧瞧吧。”
“恩。”中年婦人點頭,她拉開門出去,等在外頭的夥計瞧見他,嚇了一大跳。
待反應過來,每個人都張着嘴,裏頭可以塞一個鴨蛋進去。
“東……東家夫人,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怎麼樣?”
“像仙女一樣啊!”
中年婦人笑了,“趕緊的,去準備酒菜,我要好好謝謝三個妹妹!”
“好嘞!”
中年婦人折了回去,握住雲洛的手,她神情很是誠懇,“好妹妹,姐姐對不住你們,姐姐被頭髮折磨的要瘋了,所以才……”
“姐姐跟你們賠不是了!”
她說着就要跪下去,雲洛把她扶了起來。
“我們也沒受傷,而且,你也沒傷我們性命,只是往後遇事,可千萬不能這麼衝動了,你這事還好鬧的不大,要是鬧的大了,可就不好收場了。”
“對了妹妹,之前我試過用墨汁,黑倒是挺黑的,就是頭變的容易斷,且會弄髒衣裳,而且,聞着味也不行,一日就會掉色了,你這個法子……”
“我也是頭一回試,不過裏頭用了羊脂,羊脂本就有養護頭髮的功效,而且方纔還抹了頭油,應該能堅持十天半個月。”
“到時候,姐姐就按照我的法子就行,不過這種長此下去,勢必是要傷頭髮的,姐姐可要慎重啊。”
中年婦人點頭。
她何嘗不曉得?
可只要能正常過日子,她就心滿意足了,還管她傷不傷的。
等酒席準備好了,幾人圍坐了一桌。
拋開剛纔不愉快,四個人相談甚歡。
“雲洛妹子,這杯酒,我敬你!”
“雅如姐,我不能飲酒。”雲洛說罷,手落在腹部上。
蕭雅如也是成過親的,一眼瞧出咋回事,她笑了,“雲洛妹子有孩子了?”
“是啊。”
“那你們這是……我這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,咋就只有你們姐妹三人?”
三人交換了下眼神,把事情簡單說了。
蕭雅如氣的一拳砸在桌子上,“這羣該死的韃子,好端端過自個日子不好嗎?非要來打仗。”
“就是啊,雖然我們離的遠,不受戰火影響,可我們家人在,心裏難安。”
“三位妹子莫着急,今日你們就在我這店裏歇一晚,明早,我給你們準備馬車,靠你們雙腿,啥時候才能走到?”
雲洛道了謝,有馬車當然快多了。
“謝啥呀,你們幫了我,也不要銀子,我能做的只有這個了。”
“對了雅如姐,你爹孃,都是村子裏的人嗎?”雲洛問出了心中疑惑。
她的長相,還是隱約有些不同的。
雖說一眼看上去,沒啥不同,無非是嫵妹了一些,鼻子挺拔了些,可她還是覺出了。
蕭雅如手中的酒一飲而盡,苦澀一笑,搖頭,“是,不過,我是被他們撿回家的!”
“爹孃成親三年,娘也沒能生下個孩子,村子裏人告訴娘,要是抱養一個,來年,肯定能生。”
“爹孃就打了主意,纔出村子,就撿到了被家人丟棄的我。”
“可我的頭髮……”
蕭雅如垂下眼睛,又一杯酒灌下去。
“其實,有時候瞧着鏡子裏自個的頭髮,我也懷疑,我是不是真的是啥妖怪?否則爲何偏偏我和別人不一樣?”
“說來也不怕你們笑,好幾回,我都想尋短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