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你們都下去吧。”
“朱將軍……”
李將軍還欲說什麼，被秦錚攔住了。
兩人折回營長中，李將軍滿臉愧色，“小侯……對不住啊，讓你受委屈了。”
秦錚脣角淡淡一勾，“我在軍營裏待過，知曉他是如何一個人，是他剛愎自用，採納不了旁人意見，怪不了你！”
“可如此，無異於以卵擊石，這麼多兄弟的性命，他們都還有妻兒父母在家中等候……”李將軍眸間有暗色，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。
“李將軍，我發現一事。”秦錚幾步過去，在李將軍耳畔低語。
李將軍一愣，不可置信道：“小侯爺，你沒看錯吧？”
“不會錯！”
“那麼韃子此番並非無緣無故的來？而是……”
李將軍話半，沒繼續說下去了。
怎會如此？
朱將軍雖說爲人固執，有時候也執拗了一些，不通情理，卻沒想到……
“小侯爺，若你說的屬實，那麼謝副將被抓，也是那邊早就設計好的？”
“玉寒一事，我如今不能確定，此事，還需要李將軍查證。”
“放心吧，我定會查清楚。”
第二日，東方方纔泛起了魚肚白，軍中便響起了號角聲。
李將軍迅速穿戴好，一出營帳，碰上了同樣出來的秦錚。
兩人對視一眼，同時過去，卻在半道上被人攔住了。
“李將軍，朱將軍有令，讓您鎮守軍營，等他凱旋！”
“我要見朱將軍！”
“朱將軍已經帶兵出去，末將告退。”
李將軍目光遠去，瞧着不遠處的星星點點，握住劍的手緊了三分，“小侯爺，如今應當怎麼辦？”
“既然軍令如此，李將軍便留下來。”
如今也只有這般了，倆人折了回去。
這一等，便足足等了一整日。
期間不斷有小兵來彙報情況，帶回來的，皆是好消息。
若說昨夜，李將軍對於秦錚在韃子處看見的一事有疑慮，那麼如今，便證實了。
眠山不好攻，韃子也不是喫素的。
且，軍營還留了一半兵力，朱將軍即便有天妒之才，也不能在眠山這般順利。
順的太不正常了。
戰事一只持續了一天一夜，中間，消息足足斷了幾個時辰。
“報，我軍大捷。”小兵急匆匆進來，滿臉喜色，“李將軍，朱將軍摔人攻下了眠山，且，一鼓作氣，直搗梅嶺，趕走了韃子，如今韃子後退數五十里！”
李將軍睨了秦錚一眼，道：“朱將軍呢？”
“朱將軍此時正在回來的路上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你下去吧。”
營帳內，安靜的嚇人。
才一天一夜，就拿下了眠山和梅嶺兩處地方。
之前，他可是派了衆多小兵去偵查，不是被抓，就是折在那邊。
就連他得力副將，謝玉寒，也被俘了。
他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，反而，面色陰沉如海。
“小侯爺，我先過去。”
秦錚點頭，“正好，我也要去看看謝玉寒！”
“好。”
倆人分道而去，秦錚剛進營帳，便聽見裏面軍醫的聲音。
“醒了醒了，真是奇蹟啊！”
秦錚幾步過去，謝玉寒果然睜開了眼，他攥着他的手，“軍醫，他如何了！”
軍醫把完脈，連連點頭，“醒了，便脫離危險了，只要我開些藥，養傷一兩個月，也就行了！”
話罷，軍醫出去。
“咳咳……小錚，你怎的在此處？”謝玉寒疑惑，他腦子轉的飛快，忽的想到什麼，道：“莫不是是你救我回來的？”
秦錚不置可否。
謝玉寒心頭一熱，“好兄弟！”
“既是好兄弟，就別說這麼多，安心養傷！”
“我在軍中這麼多年，還從未受過這般重的傷，那幫韃子可真可恨！”謝玉寒說道。
他又欠小錚一命。
不過話說回來，謝玉寒覺得有些不對勁，他瞧了瞧四處，確定無人，才道：
“小錚，按理說，我被俘，韃子要麼從我口中撬出點什麼來，可他們對我用刑，竟半分也不問什麼，你說，是不是不太合理？”
“是不太合理！”
“我總覺得，我被俘一事沒那麼簡單！”謝玉寒道。
道不是他自詡自己能力多麼強，他好歹也是一個副將，帶兵打仗這麼多年，該有的警惕，應對能力，一樣不少。
且，他謹慎又謹慎，卻還是被俘。
秦錚眸色深沉，道：“你可還記得，你是如何被抓的？”
“我帶人去眠山打探消息，原本，東西已經到手，已經快出了眠山，卻沒想到，被發現了，前後包抄，所以，才被抓了。”
“可我那日打探消息，知道消息的，就我，李將軍，還有朱將軍三人，就連我帶去的手下，都不知要去做什麼，韃子怎麼就和未卜先知一般？”
奇怪啊！
秦錚眸色複雜，良久，他才道：“也許，你一直都在別人計劃中。”
“什麼意思？”謝玉寒看着他。
空氣中安靜了些時辰。
外頭有慶祝的聲音，喝酒聲，笑聲……
“小錚，這是……”
“昨日，朱將軍率五萬人，攻打眠山，一日一夜後，成功趕走了韃子，佔領了眠山和梅嶺！”
“什麼？”謝玉寒激動，欲起身，卻忘了自己身上的傷，疼的齜牙咧嘴，“之前李將軍和我攻了多少次，都沒攻下來。”
“眠山地勢奇特，即便我們忍佔多數，想要拿下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，你說一日一夜，朱將軍連攻眠山和梅嶺？”
秦錚點頭。
看來，其中隱藏着更深的事。
“我去……這攻的未免也太容易了些吧？”
秦錚脣角勾起一抹諷刺，“你也覺得太容易了？”
“是啊。”
別人不說，他謝玉寒可是足足在眠山待了七八日，那地方地勢如何，他可是知道的。
除非韃子都是些膿包無用之才，否則，只要稍稍有點腦子，也不會讓人在這麼短的時日內，連攻倆山。
好似，故意讓人攻下來的一般。
等等！
故意！
謝玉寒盯着秦錚，嗓子有些沙啞，“小錚，你是不是，還有別的意思？”
“我去救你時，潛入過韃子頭領屋子，發現，他屋子裏，有一封信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