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跟着進來，也傻眼了。
地上有沾血的剪子，沈靈坐在地上，手劃了一個大口子，血流了一地，這還不算，她臉上，手背上，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。
再看雲老太太，站在那兒，啥地方都沒傷着。
她腳底下，還有個墨臺和掃帚。
頓時，大家心裏明白了七七八八。
兩人這是打起來了。
沈靈見衆人來了，餘光瞥了雲老太太一眼，心裏冷哼一聲。
老東西，和她鬥，還遠着呢，她估摸着被她砸暈了，還沒回過神來吧？
她眼淚星子往下冒，委屈抽泣，“大姨，表哥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“發生啥事了？”沈娟過去，瞅她一身傷，“咋弄成這樣子？”
“嗚嗚嗚，我不知道，我啥都不知道，我在屋子裏收拾，她進來就打我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“靈兒，你這臉……”
“我臉咋了？”
沈靈起身，拿了一塊鏡子，看了一眼，“哇”的一聲哭了，“大姨，我的臉……我是不是毀容了？我以後是不是都不能嫁人了？”
“如果那樣，我還不如死了算了，我沒臉見人了……”
一個傷在明，一個傷在暗，咋看，沈靈都是被欺負的對象，再加上雲老太太彪悍的名聲，衆人一致認爲，雲老太太理虧。
雲來本想找李家人理論雲蘭的事，還沒開口呢，先處了下風。
老婆子辦的啥事？
瞎添亂。
他嘆了一聲，道：“這孩子的醫藥費，我們出，小洛家姑父就是神醫，有他在，她的臉，能治好！”
“治啥？”雲老太太終於回神了。
雲來狠狠瞪了她一眼，“瞧你乾的好事！”
“雲奶奶！”沈靈語帶哭腔，“我不曉得我哪裏惹了你了，要是因爲蘭兒表嫂的事，我認，大姨和大姨夫都罰我了，我也認了。”
“而且，我也去和蘭兒姐賠禮道歉了，表哥也去接蘭兒姐了，可你爲啥要拿剪子扎我？”
“你放屁，我是用掃帚抽你了，可我啥時候用剪子扎你了？”雲老太太氣的要死。
小狐狸精一套一套的，變挺快，她要扒了她的皮。
她剛拿起掃帚，就被雲來給搶了，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夠了，還嫌不夠丟人嗎？”
“你說我丟人？你忘了蘭兒是咋被他們家欺負的了？李平郎，你給老孃滾過來，甭和個縮頭烏龜似的，你是不是因爲她，不要我家蘭兒的！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你放屁。”雲老太太吼道：“你圖她啥？圖她年紀小？圖她屁股大，扭的和陀螺一樣？還是圖她會討你開心？”
她話罵的難聽，雲老臉徹底黑了。
“老二媳婦，你們把你娘給弄回去。”
“娘……”
“甭搭理我。”雲老太太氣的要死。
她手撕狐狸精，他們倒好，扯她後腿？
一側的沈娟也尷尬的不行，“蘭兒她奶，蘭兒和平郎的事，靈兒是有錯，不過關鍵，錯不在他，而且，平郎曉得自個錯了，一直要蘭兒回家，是蘭兒不願意……”
“你家裏住着個狐狸精，誰願意回去？”
“奶，你有氣就衝我來，和靈兒無關。”李平郎站了出來。
雲老太太愣怔了會兒，點頭。
好啊！
難怪蘭兒死活不願意和他回去。
她算是瞧出來了。
這羣人……這羣人……
糟心！
她指着周蓉，道：“老二媳婦，你說，到底咋回事？”
周蓉簡單的把老福貴的事說了。
聽完，雲來沉下了臉，雲老太太胸膛劇烈的欺負。
那個死老鬼！
以後她再去算賬。
不過……
她盯着沈靈，“小妖精，都是你惹出來的事，你還說和你無關？你就巴不得秀才休了我蘭兒，你好嫁進李家是吧？”
“蘭兒她娘，你話別說那麼難聽，靈兒是平郎表妹。”
“表妹咋了？表妹就不能……”
“夠了！”雲來沉聲，“都給我回去，丟人現眼，你沒聽到嗎？那事已經過去了，是咱蘭兒，不願意回去，你倒好，給人家姑娘打一頓，好端端的人，被你折騰成啥樣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
好啊！
好！
一個個的，豬油蒙了心，狗屎糊了眼。
都幫着小妖精說話。
她指了指自個腦袋上的包，“我打她？她還打我了呢？”
“雲奶奶。”沈靈快哭出來了，“您是長輩，我怎麼會對你動手呢？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給我出來。”雲來忍不下去，拽着雲老太太的手大步出屋子。
到學堂外面，他才鬆手。
外頭，已經圍了一羣看熱鬧的人。
雲來掃了一眼，臉上陰沉的都能下一場雨，他又冷又狠，“給我滾回去！”
雲來太太死死瞪着他！
許久，她推了他一把，踱着小碎步跑了。
老太太和沈靈這一遭，在雲家賠銀子中結束。
沈娟跟着周蓉去秦家，讓薛雲楓幫着治沈靈的臉。
而云老太太自從回家後，就把自個關在屋子裏，一句話都不說。
沒想到啊，過了一輩子，老了老了，自個老頭還被一個死丫頭忽悠了。
她不出去，雲來也不進去，倆人屋裏屋外僵持着。
等到王氏回來，在周蓉那瞭解了事情全部，也嘆了一聲，“孃的出發點是好的，別說，換成我，都想去狠狠罵一頓沈靈。”
“是啊，可一碼歸一碼，娘下手也太狠了，送去給小錚他姑父時，那孩子疼的直哭啊，女孩子家家的，又沒出嫁，臉蛋是頂重要的啊。”
妯娌倆長吁短嘆的。
一側啃梨的雲少傑道：“娘，要我看，夫子家那表妹也不是啥好人！”
“不要瞎說。”
“我沒瞎說啊，你看她說那些話，表面上好像是替奶說話，可她每說一句，你們和爺，是不是更心疼她一點，覺得奶做的狠了？”
“別說，還真有點這個意思。”雲四喜摸砸道：“小杰，你再給說說唄？”
雲少傑點頭，認真道：“姐說了，她這個叫啥綠茶的，我不懂，反正大概意思就是，她裝可憐賣慘，而且奶是啥人，雖然挺狠的，可幹過的事，沒有不認的道理啊。”
“你們看，奶認了把沈靈臉弄花的事，就是不認紮了她手的事，而且，那墨方咋回事，誰砸的誰，也沒說清楚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