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爲啥啊?”時小雨不解,還有把租客往外面趕的?
中年男子搖頭,凝重的表情下,幾分無奈,他道:
“這房子,是我的,我最清楚不過了,而且位置也不算差,要是能租出去,我當然喜歡。”
“老闆,你和我們說說,到底咋回事?”雲洛問道。
“我這店,三年裏,換了四個租客。”
“啊?爲啥啊?這麼好的店,開門做生意不好嗎?爲啥一直換?”
中年男子乾脆指了一個方向,把兩人領了過去,“你們都瞧見了吧,牆壁上的東西。”
兩人瞧去,牆壁上有暗色的一灘。
時小雨蹲下去,拿手抹了一些,湊在鼻子下面,聞過後,她似看見啥可怕的東西一樣,一把拽住雲洛手腕,驚恐道:“血……”
“姑娘莫怕。”中年男子急忙道:“這只是普通的雞血!”
“好端端的店,爲啥會有雞血?”雲洛問。
而且,還不少。
老闆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,道:“都是一些恩怨,就是因爲雞血,之前那些租客,纔開不下去的,要麼,讓我賠銀子,要麼,找其他地方去了。”
“我是租房子的,房子租出去,還倒貼,我還不如不租呢,兩位姑娘,這房子,做不成生意的,你們還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。”
要是有,雲洛也不糾結了,直接走人就完事了。
可就是沒合適的。
雲洛道:“老闆,不瞞你說,我瞧你這酒樓屋子新,而已桌椅板凳啥都有,我要是租了,也不用費事,不然,你和我說說,到底咋回事?”
中年老闆猶豫了一下,道:“你們真的想租?”
“如果不是啥大事,我能解決,我就租。”
中年男子實在也是沒法子了,他點頭,“行,你們要是能解決這個問題,這酒樓,我少收你們三個月的租金,一年收你們二十兩,咋樣?”
二十兩?
時小雨在心裏咂舌。
以肉包子爲例,得買多少肉包子啊。
雲洛在心裏盤算,她想了會兒,道:“掌櫃的,要是我買呢?你這酒樓,多少銀子?”
“啥?”中年男子似沒想到他租不出去的酒樓,竟有人要買?
他疑惑再疑惑,還是忍不住再叮囑雲洛一遍,“你這酒樓,可是燙手山芋啊,你確定你要買?回頭你生意不好,可莫要賴我啊?”
“那是自然,掌櫃的,你出個價吧。”
“我這酒樓,後頭還帶了一個院子,你們可以直接住裏頭,院子也寬敞,加上桌椅板凳,原本是要買一百五十兩的,不過我這屋子情況特殊,你們要是誠心要,我也誠信賣,一百三十兩咋樣?”
雲洛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噼裏啪啦的響,她道:“這個價格行,不過老闆,你得把你酒樓所有情況,都一五一十和我說。”
“我是要開店做生意的,當然不能幹虧本的買賣,至少,我得確定事情能解決吧?”
“這是自然。”中年男子道。
原本沉浸在賣酒樓喜悅中的中年男子神情喪了下來,他道:“事情是這樣的。”
“這酒樓,原本是我爹傳下來的,我們家,有倆兄弟,我下面,有個弟弟。”
“不過我那弟弟早些年就去入贅了,你也曉得咱這一帶的民俗,是不興給人家入贅的,所以,爲了這事,我弟弟和我們家就斷了關係。”
“他成親五年,都沒回來過,我爹也就當沒了這個弟弟,我是當哥哥的,偶爾會去瞧瞧他,接濟他。”
“這不,去年,我爹的病走了,酒樓就過繼到我手下了,我跟我媳婦都不是開酒樓的料,就想把它租出去,一年有些銀子。”
“這時候,我弟和弟媳婦來鎮上了,說他們向開酒樓,我回家和我媳婦商量了,以每個月十五兩的租金租給他們。”
“一開始,他們也是同意的,不過他們日子困難,所以租金,就先欠着。”
“就這樣,過了半年,生意漸漸有了起色,我媳婦便去問兩人要酒樓房租,不過,沒要到。”
中年男子說到這,神情明顯暗了下來,“我弟說,酒樓是我爹的,我爹人沒了,酒樓應該有他的一半,所以,租金不給。”
“我想着,我們本就是親兄弟,爹沒了,世上就我們倆了,一半就一半吧,我那媳婦,也是通情理的,也同意了。”
“不過我有自個事,不打算幹酒樓,所以啊,租金的事,也沒在說。”
“我們就打算,樓上,樓下,廚房,他們用着,我們乾脆就把後院給租出去,少少的收點。”
“後來有人住進來了,沒多久,那家人鬧着要退房,說啥,主人家不給他們住。”
“問清楚才曉得,是我弟和弟媳鬧出來的事,我去理論,我弟竟然說,那酒樓現在是他經營着,就是他的。”
“我一聽就火了,不怕你們笑話,我弟自從去入贅後,我爹一直都是我照顧的,而且這幾年來,我來來回回接濟我弟的銀子,不下幾百兩。”
“對了,我們還拿銀子,給她們在鎮子上置辦了一處屋子,按理說,這酒樓就算我不給他們,也在情理之中啊!”
“所以,因着這事,鬧不太愉快,後來他們雖然搬走了,可也沒讓我好過。”
“每次只要我把酒樓租出去,我弟和弟媳婦,就要弄些雞血進來。”
“一來二去的,客人瞧見,主人家也不願意租了,我還因爲此事被人誤會,說我們酒樓發生殺人案,去了一次縣衙。”
“後來,還倒貼了許多銀子,酒樓,就這樣了!”
雲洛聽的唏噓,果真是世界之大,啥奇葩的人都有啊。
“那你們就沒去找過他嗎?”
中年男子搖頭,“咋沒去過?可他們死不承認,還不讓我們進門,我弟那媳婦,又是厲害的,我實在……唉……要是在租不出去,我就只能自認倒黴了!”
“兩位,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,我也不瞞你們,我弟和弟媳婦,不是好惹的,尤其我那弟媳婦,是個彪悍的。”
“前頭有人酒樓開起來了,她沒事就帶着孩子坐在店門口,摘菜,納鞋底,弄的客人都跑了。”
“所以,你們如果要開店……還是慎重……畢竟,我實在沒法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