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啥?”村長道。
村醫道:“從王寡婦手裏掉出來的,我也不曉得是啥,該不會,發生火災的時候,她正想睡覺,想把脖子上的東西摘了吧。”
秦錚湊過去一看,搖頭,“這個東西,外頭只包了一層銀,而且樣子,也不像女人戴的。”
村長接過仔細看了,連連點頭,“我也覺得不像是女人戴的,像男人脖子上戴的東西。”
“咱村子裏,哪個男人在脖子上掛這玩意啊。”有漢子道。
他一說完,另外一個漢子立馬接話,“咋沒有?雲家老三不就愛在脖子上掛這東西?”
他就瞧見好幾回。
所有人都想起來了。
尤其他剛回村,那銀墜子就掛在外頭顯擺,還吸引了一大羣婦女去看呢。
“那啥,該不會這個銀墜子……”
有漢子話說了一半,猛的頓住了。
這幾日,雲貴和王寡婦的事,可是鬧的沸沸揚揚的。
村長被弄的心煩意亂,說來說去,王寡婦家失火,莫不是還有隱情?
還是別人刻意放的火?
這可是大罪啊,要蹲大牢的啊。
他道:“行了行了,人還沒醒呢,等人醒了,問問不就曉得了,留兩個人和我在這裏守着,其他人都回家睡覺。”
所有人都走了。
秦錚沒及時回家,反而拐去了雲家三房。
雲家三房院子裏,黑糊糊的,沒一點光,他在屋頂待了一會兒,才離開。
屋子裏。
趙春枝翻了個身,睡的酣聲震天,時不時還磨牙,咯吱咯吱的響。
雲貴雙手壓在腦袋下,咋都睡不着,一雙眼睛在黑夜裏滴溜溜的轉着。
這個時候,外頭咋樣了?
剛纔他都聽見外面的吵鬧聲了。
……
一夜過去。
雲洛起了個大早,她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,才進竈房,秦錚沒在。
她曉得,這幾日秦大哥一大早就起來,特意去找娘,跟她學做飯的手藝,然後再回來給她做早飯。
雲洛心裏,像塞滿了蜂蜜,甜滋滋的。
“小洛。”胖丫在外頭喊道。
雲洛去開了門,瞧見胖丫一只手裏端了蔥花餅,一只手裏端了一海碗的粥。
“快幫我接一下。”胖丫道。
雲洛接過放在桌子上,“你咋送這麼多,都夠我們一家子吃了。”
“就是給你一家子喫的,秦錚不是沒功夫給你做早飯嘛,他早上過來特意叮囑的。”
“你說那王寡婦人雖然挺討厭的,不過,變成這樣,實在可憐,聽說,命是撿回來了,可那臉,徹底毀了。”
雲洛聽的稀裏糊塗,“啥王寡婦?啥命啊臉的。”
胖丫瞅着雲洛,忽的想起啥,“你不曉得王寡婦家的事啊?”
雲洛搖頭。
胖丫很快也想明白了。
她道:“你應該睡着,你家秦錚還沒機會和你說。”
她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。
雲洛聽的砸舌,她不就睡了一晚上嘛,就發生這麼大的事?
王寡婦臉毀了,那臉可是她招牌啊。
“那現在咋樣了?她家也沒啥人了吧,誰照顧她的?”
胖丫道:“昨夜虎子他們連夜把她哥嫂給接來了,由村長給他們在村子裏找了間沒人住的院子暫且住下。”
“聽說,昨夜村醫守了王寡婦整整一夜,人才清。”
“不過,好像王寡婦家着火的事沒那麼簡單,這不,村長把幾個男人都叫去了。”
原來如此。
王寡婦作風不端正,村子裏許多婦人都巴不得她死呢。
不過,沒人敢殺人。
這場火要真不簡單,那是誰?
雲洛問道:“是不是村長他們發現了啥?”
“這個我就不曉得了,待會男人們回來就知道了,小洛,你先喫着,我先回了哈,碗你甭洗,放着我來拿就成。”
雲洛哭笑不得。
同樣懷孕,胖丫活蹦亂跳的,反倒她嬌氣的像個瓷娃娃。
等小然小玉起來,雲洛分了粥和蔥花餅。
喫完收拾好後,秦錚還是沒回來。
該不會發生啥事吧?
雲洛決定出去看看。
她出門沒多久,就碰見了村子裏幾個說嘴的婦人。
“雲洛啊,聽說,你懷了哈,恭喜啊。”
雲洛勾勾脣,不打算多聊,可好事的婦人們咋個會放過她?
“雲洛啊,都說女人懷孕是個難關,一個,是自個,一個,就是自個男人,你可要聽聽我們的意見啊。”
雲洛還是沒打算深聊。
幾個婦人對視一眼,繼續道:“雲洛啊,我聽說,昨夜,王寡婦家着火了,你曉得不!”
“嬸子們想說啥,直說吧,我還有事呢。”
“行,那我們我不拐彎抹角了,昨夜,火那麼大,就只有你家秦錚一人,衝進火海里,把人王寡婦給救了出來,你就沒問過?”
“就是啊,王寡婦是啥人?咱心知肚明,你家秦錚可是連命都不要了,只爲了救她,你就啥都沒看出來?”
呵呵!
以爲想說啥,原來在這裏等着她呢。
雲洛淡淡一笑,“謝謝各位嬸子,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
她態度實在太出乎幾人意料了。
不是應該追問嘛?
而且,咋沒生氣?咋沒哭呢?
幾個婦人討論了半天,都討論不出一個所以然來。
她們想看的熱鬧沒看成,結果也不向預料中發展,她們不甘心啊。
其中一個婦人咬牙道:“她這是裝的,心裏指不定咋難過呢。”
“對,哪個男人不偷腥?要說秦錚沒和王寡婦有一腿,我就把茅坑裏的東西都喫咯!”
“就是,咱啊,就等着雲洛哭吧!”
幾人討論的熱鬧,這邊,雲洛已經找到了王寡婦暫時住的院子。
院子裏,村醫,村長里正,還有幾個漢子都在。
其中,還有一箇中年陌生的中年婦人,應該就是王寡婦嫂子了。
“秦大哥。”
秦錚扭頭,看着她,低聲道:“怎麼來了?早飯喫沒?”
“吃了。”
“咋樣了?”
秦錚搖頭,表示情況不太好。
“她嫂子,好歹人醒了,你總要讓我們進去瞅一眼,是吧?”村長道。
中年婦人擋在外頭,道:“我家妹子這會還不太清醒,要見,也得等她哥哥回來,你們才能進去。”
雲洛拽了拽秦錚袖子,兩人避開人,她問道:“咋回事?”
“人是醒了,不過聽說,情況不大好,王寡婦不願意見人,村醫醫術有限,她哥去鎮上請大夫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