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不到,外婆那臭脾氣,還有人能有治的了她?
稀罕事啊。
雲洛聽上頭了,“乾孃,你再跟我說些我大姨的趣事唄?”
“行。”
宋招娣把自個聽說的,曉得的,一股腦都說了出來。
啥周老太太的目的,把大周氏嫁遠一點,不想讓這個省心的女兒成日跟自個吵。
還有,給大周氏挑男人的時候,都挑人高馬大的,爲的就是治治她脾氣,沒想到,嫁過去後,大周氏脾氣更長了。
爲啥?
那男人個子高了,可脾氣不大,會疼媳婦呀。
“聽說你外婆以前,對你大姨和你娘,也沒那麼差,自從你舅娘進門後,就不行了!”
雲洛笑了笑。
舅娘那性子,巴不得天下大亂,日日吹老太太的耳邊風,外公和娘性子軟,大姨嫁的遠,回不來,不出事纔怪。
“算了,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。”
“乾孃,我之前聽說你們要搬去鎮子上,準備的咋樣了?”雲洛問道。
說到這個,宋招娣嘆了一口氣,“原本是要去了,院子都瞧好了,租了個一進的院子,帶一個門面,小辰還能給人瞧瞧病啥的。”
“後來,那戶人家兒媳婦孃家親人來了,那房子,就給收回去了,我跟小辰另外找了一圈,倒是找到了一家,可租金高,要是租了房子,日子就難了。”
雲洛道:“年下了,租金比平日漲了一些。”
“是啊,不過那日呀,我遇上你們村村長了,他說,你們村子裏有戶姓田的,他家有倆處屋子,留一處老宅,另外一處院子,要賣咯。”
田家。
雲洛記起來了,田家去外頭做生意了,逢年過節都不見得回來一次。
留老宅,留個根,後來修的屋子,早就要賣出去了,只是村子裏沒誰要買房子的,就一直擱置了。
“我問了價錢,也挺合適,這不,我跟小辰都在打算,乾脆上你家那邊算了,去鎮子上,還要月月付租金,還沒地方種田,養點雞鴨啥的,也不方便。”
雲洛點頭,“那感情好,往後咱就是鄰居了,來往也方便。”
“是吧,乾孃也這樣覺得,不過現在唯一愁的,就是擔心那屋子有啥問題,比如,老人有沒有在裏頭作古過。”
作古,就是老人在屋子裏沒了。
這可是買房子的大忌啊。
就算是喜喪,對外家人來說,也怪不好的,人人都忌諱。
雲洛拍拍胸脯,“乾孃,現在就能發揮乾女兒的作用了,等我回去,幫你打聽的一清二楚。”
“行,那這事,乾孃就託付給你了。”宋招娣也笑了,“梨花村這幾年,越來越不行了,缺水,許多人都搬出去了,這些日子,也就是那些曉得小辰名頭的人,不然呀,都沒幾個來看病的。”
“再住這裏,你顧大哥都討不到媳婦了。”
說完,倆人都笑了。
雲洛幫宋招娣切菜,“乾孃,要是確定了要去我們村,到時候,你來我作坊幫我做衣裳唄?”
“我聽你舅娘說,你冬衣的活不是快沒了嘛?”
“接了新單子,我打算在村子裏弄個作坊,專門做衣裳,現在正缺人呢,乾孃的手藝,我信的過。”
宋招娣笑了,“那感情好啊,真要這樣,我也能給你顧大哥攢點娶媳婦的銀子。”
在兩人的合作下,很快,一頓飯燒了出來。
雲洛和秦錚來的匆忙,沒來得及買菜。
幾道農家小炒,加雲洛帶來的香腸,還蒸了雞蛋,外加一盤子醃鵝蛋,情意滿滿呀。
“小洛,下回來,提前給你們宰雞。”
雲洛咬着筷子,“這就很好了,喫肉喫的多了,怕胖。”
之前是補充營養,這會,夠了。
宋招娣笑道:“胖一點好,胖一點,好生養。”
額!
咋又扯到這個話題身上了?
唉,古人啊,女人成了親生孩子,是亙古不變的話題啊。
宋招娣還想說點啥,一道響亮的聲音傳進來了,“她乾孃!”
“娘,找你的。”
宋招娣放下碗,這叫法好奇怪啊,誰會這樣喊她?
幾人瞧去,一個個子高高壯壯,身上穿了一身綠色粗布的婦人進來,她臉有些暗,不過很精神。
宋招娣一愣,激動的招手,“她大姨,小洛,快看,你大姨,是你大姨來了啊?”
傳說中的大周氏?
雲洛剛起身,還沒來得及說話,大周氏已經幾步垮過來,抓住雲洛隔壁,上上下下打量着。
她看了許多,眼底裏有驚訝,不可置信,最後扭頭瞧着宋招娣,“她乾孃,這……這是小洛?”
宋招娣被逗笑了,“她大姨,你自個侄女你都認不出來呀?”
“不是,我侄女長大了,長的跟仙女一樣好看,我都有點不敢認了。”
這性子,雲洛愛了。
“大姨,我是小洛,他是秦錚。”雲洛甜甜道。
“大姨。”
大周氏目光落在秦錚身上,又給驚豔了一把,她連連點頭,
“你說你們這都是咋長的?咋都能長這麼好看?對比起你們來,我家那小子,跟個猴似的!”
猴?
雲洛哭笑不得,大姨性子可真爽朗。
“大姨,你們先坐,我去拿副碗筷。”顧辰起身道。
大周氏連連點頭,對宋招娣道:“你家孩子呀,也養的好。”
飯桌上,幾人說不完的話。
尤其大周氏,看了又看,總也看不夠,“一晃小洛都這麼大了,你成親,大姨都不曉得,啥禮都沒給你們送。”
雲洛親成的也快,應該說,也沒請幾個人。
“大姨,你咋提前回村了?姨夫也來了麼?”
一般嫁出去的女兒,等過了大年初三初四,才能回孃家拜年,看看雙親。
大周氏道:“這不是快過年了,拉了幾只雞出來,去鎮子上賣,路過順道回來瞧瞧,還是你外公跟我說,你們來了,我才火急火燎的跑來。”
說話間,顧辰也拿來了碗筷。
“她大姨,快喫菜。”
大周氏掃了一眼桌子,雖然肉不多,可每樣菜,做的都很精緻,一瞧就是用了心的。
再對比孃家……
她過來時,冷鍋冷竈的,完全沒留飯的心思。
想起老周頭的話,大周氏心裏更是堵的慌,“她乾孃,多虧了你,讓我侄女侄女婿有口熱飯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