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完,飛奔出去,先給張大娘家送了,纔去了雲家。
雲家今日倒安靜,路過大門口,也沒聽見啥動靜。
“娘?”雲洛一進屋,就瞧見周蓉餵了雞出來,手裏還拿了一個豁了口的盆,她瞧見自個女兒,擦了擦手,笑了,“喫早飯沒?你姑奶在做着。”
“吃了,給你們送來些粉絲。”雲洛又仔細說了咋個喫酸辣粉,直把周蓉聽的一愣一愣的,“小洛,你是咋想出這麼出新花樣的?”
每次,還怪好喫的。
雲洛笑了笑,哪是她想出來的啊,“閒着沒事幹,就瞎捉摸唄。”
“對了,昨日你爺來了。”周蓉把雲來來請他們做席面的事一五一十說了,雲洛豎起大拇指,“就是要這樣,上回咱去幫忙,累死累活,沒討好不說,一頓熱乎飯都沒喫着,讓他們自個去。”
周蓉神情一暗,其實,拒絕還有一個原因。
蘭兒和李秀才畢竟幹了那種事,害的小洛差點……
這個梗,沒法過。
周蓉猶豫了一下,“雲蘭嫁人,娘不想去,正好,帶着東西回你外公家一趟。”
“成,到時候我做些肉醬,娘給捎帶過去。”
雲洛進屋喝了碗水,去了趟茅廁,覺得有些不對勁,算算日子,那事也該來了,她沒留多久,匆匆回了家。
以前來月事,不是很疼,可這回,曉不得是不是吃了辣的緣故,疼的厲害,一回家,根本顧不得去竈房收拾沒洗的碗,直接回屋去了。
小然蹲在竈房門口,擡頭瞧了一眼,扭頭對正在收拾竈房的秦錚道:“爹,娘回來了,我瞧見娘褲子上好像有血。”
秦錚動作驀的一震,丟了碗,“照顧你妹妹!”
“爹。”小然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有幾分不安,“娘會不會……”
“不會。”秦錚肯定的給了他一個答案,推着輪椅進屋去了。
屋子裏,雲洛找遍了櫃子,都沒有月事帶,她實在受不住了,疼的直不起身子,索性直接躺牀上癱着,等緩個勁在說。
不曾想,一只溫潤寬厚的手搭在她額頭上,她一愣,“秦大哥?”
“出什麼事了?小然說瞧見你褲子上有血?”
雲洛臉瞬間通紅,“沒受傷,就每個月都會來的那點事,來的急,我給忘了。”
秦錚沒想到是這樣,冷峻的臉僵了一瞬,耳尖染紅。
他四下瞧了一眼,問:“沒換褲子嗎?”
啊?
雲洛疼的腦子有些暈,“我忘準備那東西了……”
丟死人了。
古代的月事帶都是現縫的,很粗的布,裏面灌着草木灰。
雖然挺嫌棄的,可就這個條件,大戶人家小姐用啥,她還真不曉得。
秦錚伸長手,又拿了一牀被子給她蓋上,“先睡會兒,等我回來。”
雲洛點頭,反正褲子髒就髒了,先緩緩再說,索性閉了眼。
睡夢裏都不太安穩,只覺得自個似在冰水裏泡着一樣,迷迷糊糊,感覺有熱源傳來。
“洛洛?”
雲洛睜開眼,滿頭冷汗,秦錚已經回來了,牀頭放了乾淨的褲子。
最關鍵的,他手裏拿了個啥?
“先把褲子換了,墊上這個。”秦錚面色不改,說完,推着輪椅轉身出去,要是細瞧,便能看見他臉上蒙了一層粉絲。
雲洛徹底懵了,瞧了手裏月事帶許久,半天反應不過來。
家裏是沒有的。
也沒賣這東西的地方,秦大哥上哪兒給她弄來的?
去找娘了?
不對不對!
娘用的,也是那種草木灰的,古代對這種事,都是羞於啓齒的,秦大哥不可能去問的。
而且她手裏這個,明顯高級了好幾個版本啊。
和現代的差別,就只是材料的問題。
棉布做成的月事帶,裏頭軟和,好似,棉花。
到底從哪兒弄來的?
雲洛腦子裏似一團漿糊一樣,迷迷糊糊換了乾淨的褲子,又把髒的褲子放在一側的凳子上,打算等緩過去一些再拿去洗。
她重新躺在牀上,眯着眼,沒多久,便聞見一股子香甜的氣息,還帶了些生薑味。
“洛洛,先起來把紅糖水喝了。”
雲洛睜開眼,秦錚已經湊過身子,把她扶了起來,她腰後還給墊了個枕頭。
這種事,秦大哥咋曉得這麼清楚?
還特意給自個煮了紅糖水來?
雲洛雲裏霧裏,心想,估摸着以前小然小玉娘也是這樣的吧?
她心裏有些甜蜜,又有些酸酸的。
畢竟是個女人,對方又是她愛着漢子,怎麼都會有絲絲嫉妒的。
不過雲洛告訴自個,都過去了,別太計較以前的事。
“張嘴。”雲洛愣神間,碗湊了過去,她喝了一口,甜滋滋的,還有姜的辣,似乎全身都暖了起來。
真舒服。
“糖夠不夠?”
“夠。”雲洛笑道,心裏忽然有一種很大膽的想法,她眨眨眼,水潤潤的眸子很好看,“你也嚐嚐!”
她說完,俯身過去,把脣貼了過去。
秦錚身子一僵,少女已經擠入懷中。
空氣不僅有甜滋滋的紅糖香,還有兩人身上的氣息。
許久,雲洛才紅着臉撤了身子,接過他手中的碗,小口小口的喝着紅糖水,似一只偷到魚喫的貓兒,“甜不甜?”
秦錚眸子暗了幾分,性感喉結一動,聲音有些沙啞,盯着她水潤潤的脣,“甜。”
也不曉得,是說紅糖甜,還是說別的什麼。
他的目光太過直接,雲洛臉一紅,一口喝完剩下的,把碗塞給他,“我睡會兒!”
秦錚應下,替她掖了掖被子。
雲洛這會暖了些,也實在困了,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
等她醒來,身子不似之前那麼冷,小腹也不大疼了,她多加了件衣裳,出去,卻瞧見院子裏竹竿上晾了一件褲子。
正是她換下來的那條。
雲洛臉瞬間燒了起來。
家裏就那麼幾個人,除了秦大哥,還有誰幫她洗?
可褲子被她弄髒了啊。
她很難想象,他一個大男人,端了一盆水,給自己洗髒褲子的情景,關鍵,褲子上還有血……
“爹,娘醒了。”小然從竈房跑出來,上上下下盯着她,“娘,你咋樣了?爹說你病了。”
雲洛揉揉他腦袋,“沒事了,小玉呢?”
“小玉在玩棉花呢,剛纔爹在堂屋不曉得縫啥,不讓我們看,就給我們一團棉花。”
雲洛汗顏。
所以,她墊的月事帶,還真是他縫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