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蓉一笑,“你們給娘十兩,娘這輩子都沒見過,這房子,雖然不大,不過比你們住的屋子結實,你和小錚的屋子纔要真的蓋。”
商量好後,雲洛回家補了個覺,搭了村子裏的牛車,上街去把滷肉給賣了。
有了第一次的經驗,回頭客還挺多。
不少人都眼巴巴的望着,一瞅見雲洛擺攤,都圍了上來。
不到半個時辰,滷肉被搶購一空,二兩銀子入手。
雲洛打算先把滷肉生意給放放,修房子是首要大事,修好才能過冬。
到時候她要拾掇飯菜,餵豬餵雞,照看小然小玉,家裏忙不過來。
打定主意,她去街上轉了一轉,買了不少菜,蔥薑蒜,萵筍,土豆,白菜……
她又轉去李屠戶攤位上稱了五斤排骨,三斤豬肝,兩斤五花肉,李屠戶還送了她一斤豬大腸,一塊豬油拌。
路過雜貨鋪子,想起小杰前些日在地上寫寫畫畫,又給稱了兩斤糙紙,捲了一圈,塞到雜貨堆裏。
她買的,都是雙份,家裏一份,給娘她們那邊送一份。
“小娘子,給家裏孩子買幾個石榴吧,又大又水又甜,你嚐嚐。”
攤子上,石榴被掰開,露出裏頭晶瑩剔透的籽,雲洛接過嚐了嚐,果然酸酸甜甜的,“大娘,石榴咋賣的呀?”
“不貴,三文錢一斤。”
“三文錢一斤還不貴?都可以買上三個包子了,大娘,我稱多一些,你給我少點唄!”雲洛問道。
石榴這東西,屬於零嘴,窮人家沒有誰閒着要去買的。
村子裏不少人家也種了,雲洛手裏寬裕,想買一些回去當零嘴喫。
大娘瞧她真心要買,應了,“那就兩文錢一斤,成不?”
“成,給我稱兩斤!”
雲洛給了銀子,把石榴裝進籃子裏,足足有七八個,剛要用布蓋上,從她身後伸過來一只手,撈走了一個。
“呦,這石榴可真大。”
“龍長平!”雲洛咬牙,咋又是這討厭鬼,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?
龍哥似沒想到她會叫自個名字,一愣,笑了,“上回可是因爲你,我被我娘狠揍了一頓,三天不準出門,我喫你個石榴咋了?小氣吧啦的!”
“活該!”
“成了,瞧你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,爺口渴,以後會還你的,放心吧,爺守信,說不糾纏你就不糾纏,當爺是啥人了。”
他龍哥可是鎮上一棵草,要啥女人沒有?
他說着,雙手按住石榴,一掰,剝了一把扔進嘴裏,喫的咔咔的,“嗯,真甜!”
雲洛也懶得和他計較,一個石榴而已,當喂狗了,蓋好石榴,轉身就走。
“哎……”
“幹啥?”
龍哥摸摸自個鼻子,“問你個事,聽說,王員外昨晚帶着人在牛頭山那邊火拼,損失慘重,你曉得咋回事不?”
雲洛這一路也聽見消息了。
官府也派了人出去,聽說,擡回來不少屍體,還有受傷的人,有山賊的,有王府的。
最勁爆的,還是王員外,聽說,活活被打斷了第三條腿,渾身血淋淋的,是被人擡回來的,可把她激動壞了。
“不曉得,王員外家大業大,咋損失慘重了?”
龍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,“婦人頭髮長見識短,王員外從今早回來到現在,進去的大夫少說都有十個了,說明啥?說明,被打的狠了!”
“呸,欺男霸女的東西,活該!”龍哥淬道。
倒還挺有正義感。
雲洛眼珠子轉了一圈,“那官府就沒查這件事嗎?”
“咋不查?你以爲那些大夫誰找去的,就是縣太爺呀!”龍哥準備給她長長見識,被路人一擠,擡眼,雲洛人沒了。
打聽到自己要的消息後的雲洛,滿心歡喜。
惡人有惡報,真是痛快呀。
她還順道拐去王員外府那條路,還沒過去呢,遠遠的,就瞅見不少百姓堵着瞧熱鬧。
“姑娘,你也來看王府熱鬧吧,你可不曉得啊,方纔縣太爺啊,從王府蒐羅出多少銀子來呀,一箱箱的往外擡,這輩子都沒見過啊。”婦人熱情道。
雲洛倒也瞧見門口守着的縣衙的人,“大娘,咋回事?不是犯事了纔會抄家產嘛?”
“呵,那老東西犯的事還少?你瞅瞅這裏貼的告示,說是上頭數了老東西多少條罪名,我不認字,看不懂。”
雲洛順着眼瞧去,可不是,一條條罪行排列下來,足足一百多條,上頭有老東西的簽字畫押,還有縣衙的官印。
這次和山賊火拼,連帶着官府順藤摸瓜,查出了老頭子乾的壞事!
瞧了會,都是往外搬東西的。
“不過說來也奇怪,他幹了那麼多壞事,縣太爺也沒把他收押進牢房,說是要把他府上所有的下人都撤了,讓他一個人待着,不過好在,往後他在也不敢嘚瑟了,姑娘們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用怕了。”
雲洛笑了。
不得不說,縣太爺法子好啊。
王員外一生享受着富貴,到頭來,把他家給抄了,值錢的都給搬空了,奴僕也撤了,就讓他一個人在府上等死。
餓了沒人給做飯,渴了沒人給燒水,甚至連藥都不會熬,這種日子,比下獄都難過啊。
雲洛瞧了會兒,才搭上村子裏的牛車回家去了。
到了家,院子裏聚了好幾個漢子,圍成一圈,瞧見雲洛來,都打了招呼。
雲洛瞧出是村子裏蓋屋子的幾個好手,估摸着秦大哥喊他們來商量,她應下,進了屋子安置東西。
排骨掛在竈膛上,五花肉放進碗櫃中,其他的東西就擺在籃子裏。
小玉瞅見她回來,早就眼巴巴的跟來,咬着手指,“娘,肉肉……”
“晚上給你做肉喫,小饞貓,去屋子裏睡會覺,才能長高高,幫娘幹活。”
小玉一聽幹活,眼睛都亮了,她做夢都要和娘一起幹活,轉身就往屋子裏跑。
等雲洛再次出去,院子裏的人都走了,她才扯了個板凳坐過去,把在鎮子上聽見的,瞧見的都告訴了他。
秦錚勾了勾脣,“他也是咎由自取了。”
“對了秦大哥,咱家修房子的事,你沒喊虎子嗎?”
兩家是鄰居,張大娘對他們頗爲幫襯,虎子又是幹活的好手,一定要叫的,方纔人羣中,沒有虎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