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大哥不是那種人。”雲洛道。
就連當初,圓房一事,都是她主動的多。
秦大哥那會是想放她走的。
是她強留下來的。
所以,遇見這種情況,她才愁的要死啊。
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雲洛,大半夜不敢回家,躲了出來,其實,也是擔心回去遇見秦大哥。
咋個面對?
秦大哥和秦素兒……
想想都糟心。
“我曉得秦大哥心裏是有我的,可他心裏,也有小然小玉娘,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明白了!”
她擔心,秦大哥心裏沒她。
或者說,有,可比不上小然小玉娘。
她不管不顧一頭栽進去,這會想要出去,談何容易。
雲洛心裏亂糟糟的,伸手就要去摸白狼腦袋,白狼似早就察覺到,別開,一臉嫌棄的瞅着她。
“成了成了,看在你傷心的份上,本狼王讓你撓。”白狼把腦袋湊過去。
雲洛笑了,“你道理那麼多,咋就不曉得回去哄哄自個狼媳婦?她給你生小狼崽子多不容易呀?”
“本狼王也是有脾氣的,等天亮些,本狼王再回去。”
嘴硬心軟。
它是想陪自個吧。
雲洛心裏暖暖的。
雲家。
周蓉和雲四喜倆人擠一牀,翻來覆去好大一會兒,纔沒了聲音。
秦素兒躡手躡腳,摸黑下了牀,輕聲開門,往後院走去。
後院草把子那邊,等了一個人影。
“秦姑娘,你終於來了。”
月光下,王氏披了一件襖子,還是凍的直哈氣。
“讓你打聽的消息打聽的怎麼樣?”
王氏討好笑了兩聲,小心翼翼的伸出手。
秦素兒眼底一閃而過的鄙夷,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遞過去。
王氏心裏那個喜啊。
這差事,最好天天有,她趕忙藏好,才道:“打聽到了,那邊說,秦錚今晚不回來了,好似有那啥神醫有事,估摸着,明後日纔回來。”
沒回來?
秦素兒眼底深沉。
王氏瞅了又瞅,實在忍不住,“秦姑娘,你……當真是小然小玉娘,秦錚以前媳婦?”
“不像嗎?”
“像像像,我一看啊,就覺得你們像。”
“回去吧,記住,別讓別人曉得你我的事,不然,一分錢你都得不到。”
這樣好撈銀子的活,王氏傻了纔會告訴別人。
而且,要不是雲洛那死丫頭,蘭兒日子能過成這樣子嗎?
也要讓她嚐嚐,自個男人被搶走的滋味,看她還厲害。
第二天一大早。
雲洛收拾好情緒,回了家。
一進院子,滿院子的人瞅着她。
這麼多人。
她有些愣怔。
“小洛。”
“姐,你上哪兒去了,你沒事吧?”雲少傑拉着她胳膊,上上下下瞅着。
“娘,你們沒瞧見我留的信嗎?咋都在院子裏?”
周蓉眼中有晦澀,“那啥,秦素兒走了,說要去鎮子上一趟,晚些時候回來。”
“她去做啥?”雲洛下意思問。
“誰曉得,一大清早,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走了,去幹啥也不說。”時小雨忿忿道:“不曉得的,還以爲她去找秦錚了呢。”
說着無意,聽着有心。
周圍人都朝她使眼神。
時小雨捂着嘴,忙道:“小洛,你莫瞎想,秦錚是和薛神醫出去的,秦素兒咋曉得他在哪兒?”
“就是,小洛,你娘早上給你煮了碗餛飩,你趕緊進去喫一些吧。”
“小然小玉呢?”
“她們喫過了,這會在你張大娘家和燕子玩呢。”周蓉道。
孩子年紀小,她們啥都沒說。
雲洛這才點頭,進了竈房。
餛飩是辣口的。
綠油油的蔥,火辣的紅油辣子,點綴着芝麻,底湯香氣撲鼻,再配上皮薄餡大的餃子,和一副畫似的。
雲洛喝了一口,暖到心坎裏了。
坐了一晚上,早就餓了,雲洛喫完,把碗筷放下,道:“娘,我有點困了,想去睡一覺。”
“好,去吧,娘就在院子裏,你有啥,喊娘一聲就成。”
雲洛點頭,“娘,我沒事,你和她們說一聲,讓她們回家吧,您女兒,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倒下的。”
周蓉差點落淚。
中午點。
曉不得誰,村子裏關於三人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。
說,小然小玉娘回來了。
這不,如今秦錚和小然小玉娘都沒在村子裏,準是夫妻倆人許久沒見,約着上鎮子上呢。
還說,倆人一回來,秦錚就要休了雲洛,讓她回孃家。
傳的人多了,和真事一樣。
雲四喜出去摘了顆大白菜進竈房,隨手就把白菜給扔木盆裏了。
“那些個嘴碎的,氣死我了,之前我走在路上,都來問我,小洛冬衣啥時候做,都要湊上來討點關係。”
“現在好,說的啥屁話,咱小洛也是秦錚明媒正娶回來的,憑啥要走?”
“而且,說那秦啥啥不來瞧小玉小玉,是小洛不讓。”
“還有秦錚,早不去晚不去,偏偏這會沒人影,誰曉得他幹啥去了?小洛又不是他請的下人,用的趁手用幾天,不趁手了,就要把人給攆走?”
“啥人啊,我瞧,當初就不該讓小洛嫁給他!”
“娘,甭說了。”時小雨推了他一把,“人家秦錚啥都沒幹,你罵人家幹啥?”
“他啥都幹了,小洛是後孃沒錯,可她這個後孃,哪裏比不上親孃了,他回來我就要問他,他要真敢對不起小洛,小蓉,你也別慫,咱倆一塊上,狠狠打他一頓!”
“爲啥要打爹爹?”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。
竈房裏三人扭頭,小然牽着小玉,小玉手裏抓了一塊吃了一半的包子,眼巴巴的瞅着呢。
周蓉連忙過去,把倆小只帶了進來,“不打爹爹,方纔就是開玩笑的。”
倆小只不說話。
雲四喜氣不打一處來,抱着白菜上外頭洗菜去了。
周蓉嘆了一聲,纔開口,“小然,小玉,你們告訴外婆,你娘對你們好不?”
“好。”倆小只齊刷刷點頭。
“那萬一有一天,生你們的娘回來了,你們咋辦?”
這種問題,問的愚蠢,可遇事的是她女兒,她顧不上自私不自私的了。
小玉一臉懵,小眼睛盯着自個哥哥。
生母?
就是親孃嗎?
小然溼漉漉的眼中帶了幾分失落,似一頭迷路的小鹿,“我有點記不得,她長什麼樣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