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蓉心裏一酸。
是啊。
這倆孩子還這麼小。
她問的都是啥問題。
唉！
“外婆，他們都說，我和小玉親孃回來了，是真的嗎？”小然問。
周蓉點頭，“嗯，不過這會她去鎮子上了，應該是給小然小玉買好喫的了，晚點，你們就能瞧見她了。”
“那她也要住家裏了，那爹就有兩個媳婦了。”小然掰着手指頭算，“可村子叔叔哥哥們，都只有一個媳婦呀。”
這個問題，周蓉回答不了。
“是不是親孃回來了，爹就不要雲洛孃親了？”小然又問。
周蓉還是沉默。
忽的，小然掙脫開周蓉手，蹭蹭蹭往屋子裏跑去。
小玉也跟着跑了。
雲洛剛醒，就瞧見小然爬了上來，一雙小手緊緊抱着她。
“小然？”
“我也要抱。”小玉跟着爬上來。
這倆調皮的傢伙。
“娘，他們說，我親孃回來了，你就要走了是不是？”
雲洛臉上笑容僵了一瞬，“小然聽誰說的？”
“我不想要你走，你不許走。”
“我要娘。”
倆小只方纔還好好的，這會哭的一個比一個大聲。
“小然以前不是想娘嗎？這會你們娘回來了，咋還哭了呢？”
小然肩膀抖着，哭聲小了很多。
“那你呢？”
雲洛自個都不知道怎麼辦。
小然抹了把眼淚，沉默了。
對啊。
倆個娘，一個爹，咋辦？
“我不要別人，你就是我娘。”小玉把腦袋埋進雲洛懷中，“娘要是走，我……我也走。”
傻孩子！
就連小然對親孃的印象都不深，也記不得清楚長相，更何況小玉。
她心裏何嘗不是把小玉當成自個孩子。
這倆孩子，沒白疼啊。
她滿足了。
小然掰着手指頭，慢慢湊過去，許久，才道：“小玉跟着娘，我也要跟。”
其實，他不大好意思說。
其實，以前他日日說着想娘，只是瞧見別的孩子都有孃親，有娘疼，他羨慕。
他都記不清她長啥樣。
他還是更喜歡這個娘。
可他也不想讓那個娘難過，畢竟生了他和小玉。
所以，這種問題，就讓爹去想吧。
他決定了，兩個娘都叫，可爹要是不要雲洛娘，他也就不要爹。
不然雲洛娘多可憐呀。
“娘，沒關係的，在我以前的家，比我爹好看，有錢的人家公子多多了，爹要是真的不要你了，就讓她們一邊去，我帶你去找個後爹。”
小然一本正經道。
雲洛，“……”
“真的，雖然我捨不得爹，可我爹都有媳婦了，娘也不能認輸，娘也要有個丈夫。”
雲洛亂七八糟的心情，突然就被倆小只給治癒了。
等她換好了衣裳，去豬圈餵了住，餵了雞，索性跟着周蓉回家去了。
一路上。
遇見的人都盯着她看。
要麼就交頭接耳，說些話，然後笑的璦昧。
她曉得外頭在說啥，可那些人也沒湊到她跟前說，她也懶得去搭理。
路過雲家大門時，正巧瞧見王氏手裏頭端了一個簸箕，裏頭裝着雞毛，顯然要出去倒的。
院子裏，趙春芝撐着腰，“大嫂，你和大哥這幾日發了啥財啊，日日宰雞喫肉的，說出來，也讓我們三房跟着沾沾光呀。”
王氏心想，這種好事哪能讓你們曉得？
她回道：“沒啥，你大哥這幾日幹活累了，給他補身子呢。”
她說完，瞅着雲洛，道：“小洛回來了呀，你家這幾日都沒生火吧，要不待會上大伯孃這裏來，雖說雞肉不多，喝口湯也是行的。”
這話，說的莫名其妙。
雲洛笑笑，“不用了。”
從後門進時，雲洛疑道：“娘，我大伯現在不是日日都待在家嗎？咋日子突然過的這麼好？”
“不曉得呀，沒注意。”
雲洛也懶得去深究。
雲家三房。
雲貴累的半死，總算把自兒子給哄睡着了，忙不迭的衝出去，“媳婦，你說啥雞肉？”
“大房那邊宰了只雞。”
“啊？”雲貴睜大眼珠子，“早上不是纔買了塊豬肉和魚回來，這會又是雞，今兒個也不是啥日子啊，莫不是要請客？”
“不年不節的，請誰？”
“這我哪曉得。”雲貴摸着下巴，“你等着，我去瞧瞧。”
“好。”趙春芝一聽自個男人要去爲雞肉奮鬥，哪有不願意的。
要說偷雞摸狗這一行，雲貴乾的可真順手。
這不，他躡手躡腳蹲在大房屋子牆根下，耳朵貼過去聽呢。
屋子裏，王氏邊拾掇雞邊道：“孩子他爹，我剛纔瞧見雲洛了，那樣子，活該！”
“對了，他們沒瞧出啥吧？”
王氏笑了兩聲，“你還真當那丫頭啥都曉得呀，瞧咱們喫只雞，就曉得咱在背後陰她。”
“不過，說來也怪，你說那個秦素兒，到底和秦錚啥關係？要真是明媒正娶的媳婦，她幹啥要給我銀子，讓我打聽？”
“而且，早上直接去鎮子上了，都不去瞧自個孩子，你說有這樣當孃的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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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林也疑惑，“算了，這些事咱甭管，咱拿銀子辦事就成，你也小心點，甭讓雲洛那死丫頭髮現了。”
“成，待會你讓小聰去叫蘭兒他們一聲，喊他們晚飯回來喫雞。”
裏頭聊的熱火朝天，外頭雲貴聽的賊爽。
他就說，大房咋突然發達了。
他摸了摸自個鼻子，繞到正門，雄赳赳推開門，“大哥，大嫂！”
“我勒個娘啊！”王氏嚇了一大跳，手裏的雞都砸回木盆裏去了，濺了一地水。
夫妻倆相視一眼，臉色都有些難看。
“你來幹啥？”雲林冷聲道。
雲貴撈過一個小板凳，坐了，“大哥大嫂，晚上我帶我媳婦也來喫唄？”
“要喫自個弄去！”
“成啊，我上二嫂那去，正好，雲洛那丫頭也在，方纔你們說的，她一定想知道……”
雲貴說着起身往門口去。
王氏臉色大變。
他都聽見了？
雲林“嗖”的一聲起來，一把將他拽了回來，“幹啥去！”
“大哥，你這麼兇，我都快要被你嚇死了！”雲貴很是不要臉的說了一句。
雲林夫妻倆就差氣吐血了。
娘個西皮的！
雲貴這德行，王氏生怕他把事給抖出去，推了一把雲林。
忍了又忍，雲林道：“管好你的嘴，那邊要是聽見啥風聲，老子打斷你的腿！”
“沒問題，我這嘴，喫塊肉，啥都不記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