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愛賭不?”雲洛又問。
謝玉寒點頭,“愛。”
這樣一個人,能爬上將軍位置,靠的是那張溜鬚拍馬屁的嘴吧,真是氣人。
雲洛心裏已經有了計劃。
雲家那邊。
雲老太太好不容易不疼的腦袋,又突突跳的厲害,又捨不得罵自個孫女,只能唉聲嘆氣着。
滿屋子陰沉沉的,活像七八月份,暴風雨來襲前的天氣。
雲來瞧着心裏來氣,“哭哭哭,你除了會哭,還曉得啥?你婆婆出那麼大的事,你還賴家裏幹啥?趕緊回去,照顧你婆婆。”
“這不是救下來,沒事了嘛!”
“沒事那是人家的福氣,她一個後輩,當媳婦的,就要去照顧,還讓人李家登門來請她回去不成?”
雲來是真氣了,手中裂開一條縫的旱菸管使勁砸在牀邊,發出咚咚的響聲。
雲蘭實在不敢回去,哭哭唧唧,“爹,娘,你們快給我想個法子啊,冬衣的事,可咋辦?”
“你說你也是,沒那金剛鑽,就甭攬那瓷器活,現在好了,被人坑了吧?這事找誰都沒有。”雲貴發表自個意見。
他話音剛落,雲林一記白眼瞟過去,嚇的他縮了縮脖子,沒敢吭聲了。
一直沒說話的王氏道:“爹,娘,我倒是有個主意!”
一家子人心煩意亂,雲老太太沒好氣道:“有屁你就放,磨磨蹭蹭啥?”
王氏臉有些難看,忍下心底不滿道:“要不,咱去求求小洛,把冬衣的活給她成不?”
雲老太太哼了一聲,扭頭白眼她。
“那丫頭鬼精鬼精的,早就曉得裏頭貓膩,不賺錢的活,她會幹?”
王氏不死心,“可她手裏頭好歹有三千件冬衣,要是把蘭兒這邊的兩千件接過去,平了她自個的兩千件,她還能賺一千件的銀子,好歹,都是雲家的人……”
屋子裏的人都沉默。
這法子,是不錯。
也是目前能想到唯一解決的法子。
可,擱誰身上,誰幹?
尤其雲洛那死丫頭。
雲來臉色陰沉,道:“你們都出去,我和你們娘商量商量。”
“蘭兒先別回,等想出法子,你再回家。”雲老太太叮囑,萬一她婆家虐待自個孫女呢。
“好。”
“把門帶上。”
屋子裏,屋子外,隔成兩個世界,王氏瞧自個女兒痩了一圈,難受的緊,“蘭兒,餓了吧,娘給你烙蔥花雞蛋餅子喫去。”
雲蘭好幾日沒喫好飯,冬衣的事出了後,婆婆沒心思燒飯,家裏竈都是冷的,她早就餓的不成了。
屋子裏。
雲來抽着煙,門又是關着的,煙燻火撩,和着火了一樣。
雲老太太被嗆的臉色發白,沒好氣道:“成了,也不怕把屋子給點了,你讓老大關門,想說啥?”
“蘭兒的事,不小,咱家就是砸鍋賣鐵,都幫不上,我的意思,蘭兒嫁出去,就讓那邊折騰……”
“啥?”雲老太太拔高音調,“我辛苦拉扯大的孫女,寶貝養到現在,一點苦都沒讓她喫過,你心咋這麼狠?她婆婆都已經吊脖子了,你難道也想看着蘭兒沒活路?”
“那是我蘭兒,你不心疼,我心疼!”
雲來說一句,對方懟好幾句,他沒好氣道:“那你咋幫?咱家還拿的出銀子嗎?”
雲老太太不吭聲了。
把箱底挖空,都沒多少銀子。
她眼珠子一轉,道:“老大媳婦說的法子成!”
“成個屁,雲洛那丫頭啥性子你不曉得?誰去都沒用!”
“這樣,她家不是在修房子嘛,你去讓老大老二去幫忙,不要工錢,讓老大媳婦,也去,幫的上就幫,幫不上,就幫她餵豬餵雞,另外,把家裏那頭老母豬給送去,總成了吧?”
雲老太太說完,起身指揮一家人去了。
反正,等事過了,老母豬,她照樣要回來。
白給雲洛,做夢!
秦家。
李平喜匆匆跑進院去,額頭上有些汗,“雲洛姐,已經請來了,就在院子裏,嬸子讓我過來問問,接下來該咋辦?”
“玉寒兄弟!”
謝玉寒點頭,“放心吧,一定把人留下來,小兄弟,去打上幾壺燒刀子酒,不,要烈酒,越烈越好,多打幾壺,晚上,你雲洛姐要做好喫的。”
李平郎雖不明白,可還是相信雲洛,急忙去了。
雲洛把小然小玉送去虎子家,回來舀了一碗板栗,在竈房裏剝板栗皮,一個個,躺在海碗裏,黃燦燦的,很是好看。
等到全部剝完,她去外頭抱了一捆柴,板栗裏頭還有一層薄皮,用漲水一煮,很容易脫落。
等她處理好,放進籃子裏,打算去李家,虎子爹張永忠進來了,“小洛,你大伯大伯孃,還有你三叔三嬸都來了。”
雲洛一愣,“他們來幹啥?”
“哼哼……”
“咋還有豬叫聲?”雲洛奇了,這聲音,應該是頭大豬吧,家裏豬還小,叫不出這種聲來。
張永忠似有些爲難,“你出去看瞧瞧吧。”
雲洛挎着籃子出去,就瞧見雲林手裏一根繩子,繩子一頭套在豬腦袋上,另一頭攥在手裏,雲貴在後頭,手裏一根棍子,倆人一前一後,把豬往後院趕。
雲洛過去時,老母豬已經被關進豬圈裏了。
豬圈裏的小豬崽沒見過老母豬,直哼哼。
“你們幹啥?”
四個人同時瞧過去,雲林和王氏打了一個照面,王氏臉上掛了些笑,過來道:“小洛,這是你爺和你奶的意思,讓把老母豬送來給你。”
“給我幹啥?”雲洛繼續問。
老太太腦門被老母豬拱了?
雲貴剛要開口,被雲林狠狠扯了一下袖子,他道:“就是給你的,你甭問爲啥,就收下,虎子爹,那些磚和木頭,要搬過去的吧?”
張永忠心裏打了個鼓,點頭。
雲林扯着雲貴直接過去,一人搬磚頭,一人扛木頭。
王氏和趙春芝也沒閒着,她們在家裏背來了豬食,王氏蹲下就剁,趙春芝找了掃帚,幫着掃地。
四個人,要多勤快就有多勤快,攔都攔不住。
張永忠看的玄乎,壓低聲音道:“小洛,叔多一句嘴,是不是因爲冬衣的事?他們纔來的?”
已經很明顯了。
這個節骨眼,實在沒法子解決,來求自個了唄。
雲蘭在老太太心裏地位高啊,一滴眼淚都快趕的上一頭老母豬了。
“叔,沒事,你去幹活吧。”雲洛說完,回頭把竈房和堂屋門給鎖了,防火防盜防雲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