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”
“別叫,不然弄死你!”粗魯冰冷的嗓音傳來,白蓮花整個人都呆了。
這聲音……孫富貴?
她從沒有覺得,有一天,遇見孫富貴會覺得比遇見土匪強盜,甚至別的啥人都恐怖,白蓮花掙扎的更大,雙手不斷的摳着牆壁,想要弄出點聲響來,引起別人注意。
可惜,根本不管用。
孫富貴也瞧見了她的動作,心裏發狠,拽住她的手下了狠手,掐的她整個人疼的直抽氣。
“臭娘們,閉嘴!”
孫富貴在一堆草把子前停了下來,白蓮花瞅準了機會,張嘴往他虎口地方一咬,孫富貴喫痛,放開人。
白蓮花趁機跑,可沒跑脫,孫富貴從她背後踹了一腳,她整個人摔了出去,腦袋扎進草把子裏。
村子裏屋前屋後,要是有空地,一般都會堆些東西。
這裏離秦家後院不遠,小然小玉在裏頭躲貓貓。
兩個小傢伙瞧見,都愣了。
“白……”
白蓮花臉色一變,捂住小玉嘴,忍痛做了一個噤聲動作。
她原本還想掙扎,這會卻似下定了決心一般,自個鑽了出去。
腦袋剛一出去,迎面就是一巴掌,白蓮花半邊臉腫了起來,小玉瞧見,嚇的渾身發抖,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小然立馬捂住她的嘴,可還是被外頭的孫富貴聽見了。
他扯着白蓮花腦袋上的頭髮,問,“裏頭是誰?出來!”
小玉又要哭,小然連忙趴在她耳朵邊說了啥,似泥鰍一樣鑽了出去,小小的身板挺的很直,就這麼瞧着孫富貴!
“呦,還是個臭小子!”
“不許打人!”小然脆生生道。
“孫富貴,咱倆的事,咱倆自個解決,甭帶上孩子!”白蓮花道。
她曉得孫富貴是啥樣的人,狠起來,孩子都不放過。
孫富貴笑的陰惻惻的,臭小子的嘴沒個把門的,現在是特殊時期,不能出事。
他大手一抓,拎雞似的把小然拎了過來,又拽住白蓮花,朝後山去了。
草把子裏的小玉早就飛奔回家,一進門,就哭的眼淚汪汪,秦錚在院子裏做木工活,那孩子衝過去,秦錚迅速放了手上工具,抱住她。
“怎麼哭了?哥哥呢?”
“壞……壞人……”小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“怕……”
雲洛洗了白菜正好出來,打算把水澆在菜園子裏,瞅小玉哭成這樣,連忙過去,替她抹了眼淚,“咋哭成這樣了?”
“有壞人,哥哥……有壞人……抓了哥哥……”
小玉說的斷斷續續,夫妻倆還是聽懂了。
“是不是遇見人販子了?”
虎子爹張永忠從屋頂上爬下來,道:“咱村子一向安靜,孩子們經常在外頭玩也沒事,就今日來了孫家的人,是不是他們?”
雲洛心往下沉,“小玉,你瞧見是啥人沒?”
“是個叔叔,打了白姐姐,抓住她的頭髮……”
白蓮花也在?
難道真的是吳桂枝帶來的人乾的?
畢竟之前才鬧了一場,這會子來報復也是說的過去的。
“秦大哥……”
“一起去看看,忠叔,幫我們照看一下小玉。”秦錚道。
張永忠應下,抱着小玉,心裏期盼小然別出啥事纔好。
兩人先去了孩子最愛玩躲貓貓的地方,這會里頭沒人,草把子亂七八糟的,顯然發生了一番撕扯。
地上還有一個香包,是當初雲洛一開始做小生意的時候給兩孩子縫的,一人一個,都掛在衣裳裏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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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包被踩了幾腳,繩子也斷了。
雲洛心一下揪了起來,秦錚臉上也不好瞧,二人匆匆往往寡婦家過去。
剛到門口,就瞧見一羣瞧熱鬧的村民衝了出來。
“殺人了!”
“殺人了!”
最後一個跑出來的是王寡婦,雲洛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,王寡婦身上衣裳被扯了好幾大個口子,頭髮亂糟糟,似稻草一般,臉上還有幾個血印子!
“放開我,不是我殺的,和我無關,我不曉得咋了,她自個就倒下去不行了,我啥也不曉得,啥也不知道……”
在她身後,直挺挺躺在地上的,正是吳桂枝,她嘴裏吐了許多白沫子,眼睛翻白。
雲洛鬆開她,徑直過去,探了探她鼻息,驚的立馬縮了回來。
人沒了!
“夫人……”
“發生啥事了?”雲洛問。
那夥計把眼淚一抹,道:“兩人打架呢,我們夫人突然就倒地上了,應該是發病了,人才沒了的!”
“被你們抓的小孩子呢?關哪兒了?”
夥計聽的一臉懵,“啥孩子?我跟着夫人忙着吵架呢,誰還管的了孩子?這可咋辦啊?夫人沒了,我回去咋個和我們當家的交代,你們一個都不許走!”
小然沒在這兒。
瞧夥計的樣子,也不似撒謊的樣子。
而且還有這麼多村民呢。
從她們嘀嘀咕咕的口裏,吳桂枝從她家門口走了後,打聽出了是王寡婦,直接跑了過來,中間壓根沒去別的地方。
那麼,小然和白蓮花兩人失蹤,和她無關。
那是誰?
雲洛心裏更加不安幾分,她瞧見人羣中的趙杏芳,連忙問道:“嬸子,蓮花回去沒?”
“沒有啊?咋了?”
“蓮花和小然,可能被人抓走了!”雲洛道。
“啥?”白母差點癱下去,在秦家大門的時候,她也在,後來曉得沒蓮花的事,她鬆了一口氣,讓蓮花先回去,自個去瞧瞧情況,“我回家瞅瞅去。”
小然失蹤,秦錚和雲洛哪管的了吳桂枝。
夫妻兩人折回了家,卻是滿臉愁容。
小玉哭的睡過去了,被抱進屋子裏。
“你倆也甭太擔心,哪有人販子一拐,拐個小的,還拐個大的,叔這就帶人,村子村外的幫你們找!”張永忠說着,招呼了修房子的工人,呼啦啦一圈,去尋人去了。
家裏空了下來,連着雲洛一顆心,也空了。
要是個大人,她可能沒那麼擔心,可小然纔多大年紀。
又不曉得對方是誰,一點頭緒都沒有。
她眼眶紅了,卻又強忍着淚,“秦大哥,你說小然這會會不會很害怕?”
秦錚心裏亦難受,可他是個男人,到底要撐起整個家,“小然是個勇敢的孩子,不會怕,離小然被帶走時辰還短,只要好好找,一定能找到的。”
對啊。
她一慌,全給忘記了。
甚至把自個的技能都拋到後腦勺去了。
雲洛一拍腦袋,連忙取出懷中的香包,把小胖墩抱了過來,給它聞了好幾遍,“小胖墩,記住上頭味道沒?”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