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咋了?”雲洛扭頭,餘光觸碰到什麼,驚了一跳,摟着小胖墩往後縮了縮。
灌木叢裏,竄出了兩只兔子,一灰一白,兩兔子瞅了雲洛一眼,紛紛往旁邊石頭上撞了上去,只聽見清脆一聲,兩兔子倒在了地上。
這……
守株待兔也不帶這樣的啊。
竟然有兔子自個想不開?撞了石頭送上門?
啥情況?
“汪汪……這是咋回事?”小胖墩輕哼了兩聲。
雲洛滿臉疑惑,搖頭。
反正,疑惑的也不僅僅是這一件事,她自個身份就足夠讓人費解的。
不過大晚上的,待在這黑黢黢的山上,遇上這種事,還真有點讓人後背發涼。
雲洛手腳利索的收拾好山藥,抓了兩只兔子,別好鐮刀,“小胖墩,走,咱回家!”
夜風吹的有些冷,天上還飄下了小雨,更襯的這個晚上很不尋常。
周圍灌木叢時不時有聲音傳出來,小胖墩提高警惕,狗眼瞅着四方,哪裏有動靜,就往哪裏瞧去。
一人一狗終進了後山林子,隱約瞧見了村子。
雲洛一喜,到後山,就安全了,可不知爲何,心裏慌的很。
腦子裏似有些破碎的場景,斷斷續續的,拼湊不到一起,好似被什麼東西禁錮住,如今得了一點端倪,就要衝出來似的。
“汪汪……你咋了……”
雲洛走不動了,一雙腿軟綿綿的,她跪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的抽着氣,腦子裏紛亂還在繼續。
一開始,是一只灰兔和一只白兔撞樹上死了。
可很奇怪,好似,灰兔和白兔變了,變成一對狐狸了,那對狐狸同樣也是撞了樹……
接下來……
看不清,頭疼的厲害。
雲洛從沒覺得這般難受。
從心裏升出來,就好似,自個以前經歷過一般,心疼,又有幾分莫名其妙。
“汪汪……醒醒……汪汪……”
小胖墩拼命扯着雲洛袖子,雲洛整個人躺在後山林子裏的地上,一動不動,她已經暈了過去。
“汪汪……”
叫了許久,小胖墩也沒把她叫醒,它心裏慌極了,不曉得主人爲啥突然這樣。
小胖墩急的團團轉,叫了幾聲,狗影一頭扎進夜色中。
而它身後,雲洛身側的兩只兔子身上竟慢慢凝出了淡淡的光暈,光暈越來越亮,最後凝成一個光點,鑽進雲洛身體中。
……
秦家。
秦家已經在門口坐了一個時辰,卻都沒瞧見雲洛回來的影子。
就算是買田的事沒談妥,這會,也該回來了。
他心裏有些焦急,打算過去尋一尋人,卻瞧見小胖墩風一般的跑來,蹭着他的腿,張嘴叫着。
“汪汪,雲洛昏倒了,快去救人……”
秦錚眉頭一擰,“小胖墩,深夜莫喧譁!”
“汪汪,快和我去救人……”小胖墩急的要死,差點忘記了只有雲洛能聽懂他說的話。
索性一嘴咬着秦錚褲腳,鬆開,朝前跑了幾句,又折回了腦袋。
“你這是要帶我去找洛洛?”
“汪汪……對……”
秦錚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,“洛洛出事了?”
“汪汪……”小胖墩點頭。
一人一狗朝林子裏過去。
……
第二日,雲洛醒的早,一睜眼,就瞧見坐在牀榻邊撐着腦袋睡過去的漢子。
他下巴處似冒了些胡茬,衣裳上沾了葉子,腳上穿的鞋子還還有溼泥巴,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上更是有了好幾道口子。
“醒了?”秦錚睜開眼,他眼中佈滿了血絲,顯然在牀前守了一夜,“感覺怎麼樣?可有哪裏不舒服?”
“我沒事!”雲洛道,就是做了一個夢。
秦錚深邃眸子下,藏不住的擔憂,“昨晚,你昏倒在後山,若不是小胖墩帶我過去,後果不堪設想,村醫來過,說你身體很好,洛洛,你當時,可是遇見了什麼事?”
一個好好的人,怎麼會突然暈倒呢?
太正常了,反而讓他很擔心。
雲洛迴響起自個昏過去前,腦子裏一片凌亂,陌生的場景在她腦海中一幕幕過去,她大腦一時承受不住那麼多東西,才昏過去的。
而夢裏,卻解釋了腦子裏的那個場景。
“秦大哥,我就是覺得有些累,我沒事。”
秦錚眼底一閃而過的狐疑,卻也沒追問。
雲洛曉得,他不信,垂下睫毛,猶豫片刻,攥着他微涼的手,“其實……我也不曉得咋了,讓你擔心了!”
關於她身份的事,不能說。
秦錚反握住她的手,“沒事就好,往後晚上別一人進山。”
“好。”雲洛應下,沉默了。
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。
夢裏,有一個英俊的男子,長相,似和秦大哥有些相似,還有一個女子,不過,她看不清那女子的容顏,只曉得,是一個美麗的人。
夢裏的場景,好似,前世一般。
男子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,女子也算是小家碧玉,兩人情投意合,很快定了婚約,本以爲一輩子和和美美,卻不曾想,大婚之日,一切都變了。
那日,來了一個算命的,說女子是妖,迷惑了男子,更是當場做法,讓女子現了原形,女子,是狐狸精,雖沒有變成狐狸的樣子,可身後那條尾巴,卻怎麼都藏不住。
賓客大驚,雙方父母更是沒預料到這樣的結果。
女子被抓住,要燒死,半夜,男子偷偷把女子放了,要送他走,卻被衆人團團圍住,衆人讓男子交出女子,說女子會給大家帶來災禍,男子不願。
女子更是不忍連累男子,甘願赴死,當場撞了柱子,流血而亡,男子看見心愛的女子被逼死,心痛難忍,也撞了柱子,跟隨而去。
明明是兩個陌生人的故事,雲洛卻似感同身受一般,心痛的很。
且,她也瞧見了女子家人的下場。
只因女子是妖,女子的家人也被連累,一家子,都沒逃過一死。
那種慘烈,讓她心驚。
她想到自個身份,心裏涼了大半截。
“洛洛?”秦錚瞧出她的不對勁,眼底淬着擔憂,“是不是不舒服?”
“沒!”雲洛掩下心裏所有的情緒,“對了秦大哥,昨晚上我挖的東西可帶回來了?還有那兩只兔子,咱能不能不喫,我想把它們給埋了!”
許是巧合,夢裏兩人和兔子是一樣的,她不想喫那兩只兔子了。
秦錚眼底狐疑更深,探上她額頭,也沒發燒,“什麼兔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