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幾日,雲洛總是覺得秦大哥有些不對勁,心事重重的,即便以前有秦家的擔子壓在她身上,也沒見他這副模樣。
而且,前夜半夜,她睡醒,沒見到秦大哥,裏裏外外找了一圈,沒人。
她等了會兒,聽見聲音,下意識裝睡,沒有睜眼,第二日,秦大哥也沒說啥,這讓她心裏更加不安。
不過這幾日家裏事多,菜園子裏,作坊裏,已以及酒樓的事,夫妻倆人合力忙着,反把這些事忘到後腦勺了。
秦家一家子忙的熱火朝天,李家那邊,也沒消停。
尤其沈靈,自從她回來後,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,田裏的活搶着幹,除草,給地灌水,割草,樣樣搶着來,夜裏就睡在門外的草垛子裏。
口渴了,去小河溝裏鞠一捧水就喝了,餓了,就上山尋摸些果子,而且沈娟時不時,也會放兩個白面饅頭。
這讓本就心不死的沈靈更加堅定自個做的是對的。
這一待,就是三日。
沈娟徹底受不住了,再這樣下去,就算村子裏人不說啥,沈靈懷着孩子也要出事的。
且她肚子裏孩子的事還沒弄清楚,只好讓她住了進去,日子跟以前一樣。
村子裏人則傳,沈靈和李平郎是真正有緣分的,否則,咋都鬧成那樣了,咋還能重新回來?怕是要續前緣,所以紛紛猜測,兩人啥時候成親。
兩人也有人猜沈靈這回能在李家待幾日。
雲蘭自然聽見了消息,可家裏纔出了雲林和趙春枝的事,再加上王氏臥牀,她這幾日也沒功夫出門,直到這一日,王氏身體大有好轉,她才得空去找雲洛。
“小洛,沈靈懷孕了,她咋能幹出這樣的事?她肚子裏的孩子分明就是……”
姐倆心知肚明。
“不只我們清楚,李平郎自個心裏也清楚,只是這麼幾日了,都還沒見李家有啥動靜。”
雲蘭咬脣,想了會兒,道:“沈靈心機深,莫不是又折騰出啥坑人的法子吧?”
“蘭兒姐,那你是要幫李秀才,還是不幫?”
雲蘭想了會兒。
幫,好像有點不對勁,可不幫,她良心上過不去。
她猶豫了會兒,道:“幫,只是我不曉得咋幫,小洛,你能幫我不?”
“行啊。”雲洛湊到她耳邊,低語幾句,雲蘭眸子一亮,有幾分激動,幾分忐忑,“這樣會不會不太好?”
“有啥不好,她自個造的孽,當然她自己收拾。”
姐妹倆商量好,各回各家,各找各媽去了。
沈靈的事在村子裏鬧的沸沸揚揚,當然,也傳到了老福貴耳朵裏。
這幾日,他愁啊。
他曾藉助自個腰不舒服,去找薛神醫瞧過,聽了幾耳朵八卦,弄清楚沈靈肚子裏孩子的月份。
大概兩個月多一點,算算日子,就是他的孩子啊?
他都六十多歲了,還能老來得子?不管是閨女還是兒子,都是天大的喜事啊?
老福貴摩拳擦掌,心裏激動的要命,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。
更何況,沈靈那死丫頭回村居然不來找自個?反而去找酸秀才去了?還說孩子是他的。
他老福貴的孩子,咋能認別人當爹?
這頂帽子,他死都不背。
可承認,他也不敢啊,家裏老婆子厲害的很,要是曉得了,可不得弄死他。
思來想去,只有一個法子,那就是把沈靈養在外頭,等孩子生出來了,再抱回去。
能偷香一次,他很滿足,不奢望再來一次,到時候去母留子,老婆子敢說個啥?
他打好了如意算盤,摸砸了兩口旱菸,打算去找沈靈。
日頭落了,天色暗了,村子裏人都回家了,老福貴出門了。
這一等,就在李家門口足足等了半個時辰。
沈靈喫好了飯,出門口溜達,轉過一個彎,就感覺身側一閃,被人捂住嘴拖進對面菜園子裏了。
“唔唔……”
“別叫,是我!”
老福貴?
沈靈又怕又氣,還噁心,更加拼命的揮動手打着,抓着。
老福貴臉上被撓出幾道血痕,也不氣,“沈靈,我問你,你肚子裏孩子是不是我的?”
“不是!”
“你放屁,我都打聽過了,那孩子兩個多月,不是我的是誰的?”
沈靈心底恨的要死,不過她敢回來,就做好了準備,她挺直了腰,冷聲道:“是啊,咱倆是有過,可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年紀了?還能生孩子?在你後頭,我也跟過表哥,還不止一次,你咋能確定,孩子一定是你的?”
啥?
老福貴傻眼了。
咋還有後面這一出?
不可能啊?
可看這死丫頭信誓旦旦的樣子,好像又是真的。
“我騙你幹啥?要孩子真是你的,我還能回李家?我大姨和表哥還不把我趕出去?”
對啊。
誰家也不想趕着上去當便宜爹啊。
可這事,哪裏不對勁?
“我告訴你,咱倆的事,你最好爛在肚子裏,一輩子都甭說出去,否則,我要是出事了,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。”
沈靈說完,淬了一口,離開了。
老福貴心情一落千丈,沒意思極了,回去的路上,一直在想兩人的事。
孩子萬一是他的呢?
這可咋辦啊?
想來想去,都怪沈靈那個踐人!
老福貴嘆了一聲,正要抽手裏的旱菸,忽的,後腦勺一陣疼痛,眼前一黑,整個人栽了下去,啥都不曉得了。
黑夜裏,有三個影子竄了上來。
“小洛,蘭兒,快過來,暈倒了。”時小雨激動的要死。
三個姑娘圍了過去,由時小雨和雲蘭負責把老福貴拖到後山屋子裏。
黑暗中,秦錚默默跟在身後,自個媳婦喜歡玩,能有什麼辦法?跪着也要寵啊。
“小洛,現在咋辦?”
“有水不?”
時小雨四處找了找,木屋子之前住過人,有餿了的水,提了一桶,直接往他腦門上潑了過去。
“咳咳……誰啊……你們……”
老福貴瞧見三人,傻眼了。
咋又是她們三個瘟神?
想起上回被海揍的事,他心裏忍不住發憷,後退幾步,“三位姑奶奶,我這幾日都很安分,都幹啥缺德事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