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嗷嗚……”
清晰的狼叫聲傳來,那聲音,彷彿就在幾人頭頂上,讓人頭皮發麻。
幾個漢子臉色都變了。
雲蘭“啊”的一聲,死死抱着李平郎,渾身抖成了篩子,“怎麼辦怎麼辦?有狼啊,我們是不是都要被吃了?我想回家,我害……”
“住嘴!”
雲洛白了她一眼。
就她這樣,狼不被她招來纔怪。
雲蘭被吼了一嗓子,委屈的不敢說話,只敢縮着發抖。
“嗷嗚……”
洞裏瞬間安靜。
等了一會兒,外頭沒聲了,纔有漢子抖着嗓音道:“現在咋辦?聽着有好幾頭狼,我們出去的洞被堵了,豈不是要等死啊?”
“大家別慌,洞裏暫時安全,我方纔瞧見,裏頭有些木柴,大家生着火堆,留兩個人值夜,其他人先休息。”秦錚不慌不忙道。
有他在,大家煩躁的心安定了許多。
火堆生起,雲洛和秦錚值夜,起初,大家有些睡不着,後來慢慢的,也知道外頭狼進不來,又累了好幾日,漸漸有了鼾聲。
“秦大哥,你睡會兒吧,我看着。”雲洛瞧他身上褂子都颳了好幾下,身上有劃痕,有些心疼。
秦錚搖頭,“我不累。”
不遠處的雲蘭嗤笑一聲,扭頭,李平郎卻過去了,她連忙起身跟了過去。
只見李平郎拱手,似下了很大決心一般,他目光從雲洛身上挪開,看向秦錚,“我欠你一命,謝謝!”
“換成旁人我也會救的。”秦錚淡淡道。
李平郎覺得有些下面子,站了一會兒,回到了原地。
雲蘭挨着他坐下,嘴上都能掛上個醬油瓶了,“郎哥哥,你幹啥謝他,要不是他,你也不會進山。”
“和他無關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李平郎有些不喜雲蘭的無理取鬧,相比起安靜的雲洛,她可愛多了,“休息會兒吧。”
雲蘭咬牙,狠狠瞪了雲洛一眼。
雲洛只覺得可笑,“對了秦大哥,小然的病已經好多了,你別擔心。”
“辛苦你了。”秦錚語氣柔了許多,孩子交給她,沒什麼不放心的,他沒想到的是,她竟跟着來尋他了。
瞧她清亮的眸子,他心裏有什麼東西一點點化開,“要是困了,就靠在我肩上睡會兒吧。”
雲洛搖頭,“我不困,只是外頭的狼,要是它們不走,我們可能就出不去。”
秦錚一時也想不出別的法子。
洞裏漸漸安靜了下來。
火光跳躍,時不時夾雜着狼嚎聲。
許是太累了,安靜下來沒多久,雲洛聽見身側淺淺的呼吸聲。
山洞裏所有人都睡着了。
雲洛小心翼翼的起身,到洞口,往上一瞧,對上一雙綠瑩瑩的眼,她瞬時起了雞皮疙瘩,後背涼了一身。
領頭的是一只白狼,狼明顯也瞧見了她。
“嗷嗚……大傢伙就在這裏守着,等火滅了,進去吃了他們……”
“嗷嗚……吃了他們……”
“嗷嗚……這些人類最壞,吃了他們。”
雲洛心跳的飛快,狼可不是一般的動物啊,狠毒又有智謀,她上前幾步,忍住心裏恐懼,“狼兄?”
頭狼一愣,似沒想到竟有人能和自己交流?
“嗷嗚……你能聽懂我們說話?”
雲洛點頭,“能,各位狼兄,們這些人,都是老實巴交的村民,勤勤懇懇的過日子,你們行行好,去獵一些兔子,麋鹿什麼的,讓我們回去,成嗎?”
白狼陰狠一笑,爪子沙沙的摩在地上,“嗷嗚……你們人類都是最可惡的,要不是你們設的陷阱,我們怎會掉進去?”
“嗷嗚……”
羣狼情緒激動了許多,那樣子,活生生要把雲洛撕了一樣。
雲洛心跳的厲害,她瞧見白狼靠近她這邊的腿有些不靈活,雪白的毛髮上暗了一大塊,顯然受傷了。
“就像你們要喫兔子,喫山雞,麋鹿果腹一樣,我們也要生存,設的陷阱也不是針對你們的,況且,我們村子裏人就算是上山打獵,瞧見你們,也是繞道的,不是嗎?”
“狼兄,你那腿傷的很嚴重,我能治,要不,你讓我幫你瞧瞧……”雲洛小心翼翼道。
白狼沉默,似乎在考慮。
它這條腿,是在和野豬搏鬥的時候傷的,好幾日了,一日比一日嚴重,要是再不治,估摸着它就成瘸腿頭狼了。
別瞅現在它身後的狼羣還服它管,可它萬一真的瘸了,它的地位就會立即被取代。
最後的結果,獵不了動作,就只能被別的動物所獵。
白狼綠瑩瑩的眸子閃了閃,“嗷嗚……”
“別信她,人類都是狡猾的,萬一她不安好心……”
雲洛想狠狠反駁這匹挑事的黑狼,說起狡猾,狼也不差好不?
當然,她不敢,“狼兄,我夥伴都睡了,就我一個人,我爬出去,給你治傷,要是我要害你,你們這麼多狼,還怕我不成?而且,你可以隨時咬斷我的脖子,怎麼樣?”
“嗷嗚……信你一次。”
雲洛心下歡喜,睨了後頭一眼,洞里人都沒醒,她急急忙忙爬了上去,待瞧見洞外面一圈的狼,雙腿還是忍不住軟了。
這可是狼啊,充滿野性和殘暴,那一雙雙盯着她的眼,讓她毛骨悚然。
而她出來,才發現,這些羣狼真是狡猾,他們怕火,沒下去,卻早早就在洞口旁挖了起來。
難以想象,這麼多狼一起合作,等洞裏火滅了後的結果。
雲洛後背驚出一聲冷汗,慢慢蹲在白狼腳邊,擡起白狼一只腳
一般動物都有自己治傷的本領,除非傷口很大,超出它們範圍,白狼的腳上傷口很大,流血不止,還有些潰爛,單獨敷止血和消炎的藥沒作用,需要縫合一下傷口。
雲洛在周圍找了止血和消炎的藥草,放在一側,又從頭上拔出一個簪子。
沒針,只能用這個代替了。
“狼兄,我先要幫你挖了腐肉,然後,幫你縫上傷口,最後上藥,過程會很疼!”雲洛提醒,她罵白狼獸性一發,把她給咬死。
白狼也是響噹噹的頭領,鼻子裏噴了氣,“好。”
可當簪子刺進去,白狼還是疼的渾身抽搐,一聲能震破耳膜的狼嚎劃破夜的寧靜。
頭狼一叫,其他狼紛紛跟着,在這樣的月夜,雲洛只覺得很驚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