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聰被雲蘭揍的鼻青臉腫,扯着嗓子嚎着。
他聲音大的和喇叭似的,連在屋子裏溫習功課的李平郎都聽見了。
他出去一瞅,正好撞上雲洛拉着兩孩子下山,“小……”
“小然,小玉,餓了沒?娘回去給你們做好喫的。”雲洛只當沒瞧見他。
李平郎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。
“郎哥哥!”
“小聰咋了?”李平郎聽着孩子哭聲有些心煩。
雲聰的名頭,他也聽過,村子裏小霸王,調皮搗蛋打人都佔全了。
雲蘭指指前頭三人,沒好氣道:“還不是小洛兩孩子,也不曉得咋教的,睜眼說瞎話!”
她說完,暗暗瞧着李平郎反應。
李平郎眉心跳了跳,“小孩子玩鬧是正常的,別扯上大人,你趕緊回吧,我也要回了。”
說完,轉身就要走。
雲蘭聽得心口一跳。
這算咋?
意思是她挑是非?
雲蘭心裏堵着一股子氣,上前幾步,扯住李平郎袖子,“郎哥哥,咱倆的事,還算嗎?”
“蘭兒……”
“哎呀”一聲傳來。
兩人瞧過去,原來是雲聰自個要偷跑回去告狀,從坡上摔下來,腦門上磕了一個包,正疼的哭爹喊娘呢。
雲蘭第一次覺得有個弟弟這麼心煩。
她哪裏還顧的上其他,和李平郎匆匆告了別,揹着雲聰趕緊回了。
秦家。
雲洛燒了水,端出大盆,在院子裏給兩孩子洗了澡,穿上乾淨衣裳,又用洗剩的水搓着兩孩子髒衣裳。
小玉頭髮散着,有些黃,正和趴在地上懶洋洋曬太陽的小胖墩說着話。
雲洛笑了,“胖墩聽不懂咱說話。”
某狗在雲洛說了這話後,眼睛亮了,直起身子,瞪着小短腿,跑到她面前來,小尾巴搖着。
雲洛樂了。
“我還能不曉得你聽不聽得懂?小傻狗!”
聞言,那狗尾巴搖的更換,傲嬌的別過狗頭,“汪汪,你才傻,你全家都傻。”
雲洛,“……”
胖墩能聽懂,也能說話?
合着這幾日這傢伙在裝傻?
雲洛笑的陰惻惻的,“小胖墩,你可要乖乖的,我可是曉得,咋個做香噴噴的狗肉哦……”
“娘,不喫胖墩。”小玉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。
小胖墩後退好幾步,直接鑽進小玉懷中,滿臉警惕,和方纔高傲的樣子完全不同。
小憨狗。
雲洛笑的很是開心,“娘只是和它開個玩笑,不喫。”
雲家那邊。
雲老太太帶了趙春芝從村醫那邊回來,也沒瞧出啥毛病來。
心裏直犯嘀咕。
身子又沒啥毛病,咋就不能生呢?
“娘,要不給阿貴也瞧瞧,說不定是他的毛病呢!”
趙春芝話音剛落,老太太狠狠瞪她一眼,“說啥屁話,我兒子是我生的,隨我,咋就不能生了?閉上你烏鴉嘴!”
趙春芝沒討到好,灰溜溜的跟着。
路過白家的時候,老太太停了一下,“你先回去,我歇個腳。”
“哎!”
不和老太太走一起,趙春芝樂死了。
她哪想到,她前腳走了,後腳,老太太拐腳,進了白家。
白家老太正做院子裏撿豆子,瞧她來,滿臉褶子笑的打開,“老姐姐,你咋有功夫來,快坐快坐。”
“你家沒別人吧?”
“沒,就我一人,咋?出啥事了?”
雲老太太放低了聲,滿臉憂愁,“還不是我那三房媳婦,成親五年了,肚子裏一直沒啥東西,方纔我帶她瞧了村醫,身子沒問題,就是懷不上,我都快愁死了。”
“要不,試試偏方?”白老太太建議。
“我孃家那村子,有人用活了有些年頭的老公雞頭,七八年的最好,砍了在火上燒,燒的半生不熟了搗碎,又用那竈臺裏的草木灰,加雞血伴着喫,聽說效果忒好,百試百靈呢。”
“真的?”
“我還能騙你,趕緊回去試試吧。”
老太太樂了。
雖說七八年的老公雞不容易尋,可家裏就有一只啊。
爲了他的寶貝孫子,她豁出去了,不就是一只雞嘛。
老太太踱着小碎步,樂呵呵的回家殺雞去了。
雲家好久沒沒開葷了,老太太這一殺,不少人都圍過來,殷勤的幫着忙。
雲少傑從外頭打了水回來,路過院子,也瞧見了,雲來就在院子裏,他瞅了自個大孫子一眼,眸光暗了一些。
“送碗雞血過去大房那邊吧。”
啥?
老太太直起腰,“沒有!”
老大沒了,老大媳婦在她眼裏和死人差不多。
老太太不願意送,也沒人幫着說話,雲來更不可能過去二房那邊,雞血的事,就擱置了。
“娘,晚上我們咋喫這雞?”
趙春芝可樂死了,就這雞血,燉豆腐,她可以喫下去好幾大碗飯。
老太太瞅她一眼,丟給她一個雞頭,“去,把雞頭燒了,外皮燒乾了拿過來!”
“哎!”
等到趙春芝拿來,瞧見老太太手起刀落,雞頭被砍成兩半,接着,噹噹的聲音傳出,連肉帶骨頭,瞧着就要剁成沫子。
“娘,這雞頭這樣豈不是糟蹋了?”
“糟蹋啥,拿着,把這吃了!”老太太攪拌好暗乎乎的一碗,臉上神情不明。
趙春芝傻了眼了,又是雞頭沫子,有是雞血和草木灰的,“給我的?”
“還要我餵你啊?”
“不!”
喫雞的心情一掃耳光,趙春芝滿臉爲難,“娘,這東西……”
“我好不容易給你討來的偏方,吃了能懷上,你趕緊給我喫嘍,別整沒用的。”
趙春芝氣勢小了些,“娘,這也忒惡心了!”
早曉得,她好歹把雞頭給燒熟了。
老太太纔不管這些,沒好氣道:“趕緊的,噶囉嗦!”
趙春芝瞅了一眼,差點給瞅吐了。
最後在老太太的犀利眼神的叮囑下,捏着鼻子,一大碗直接灌了進去。
味道怪的要命。
在她嗓子眼處下不去。
“咋樣?”老太太滿臉期待。
趙春芝緊閉嘴着沒說話。
她怕自個一說,就給全吐出來了。
老太太似也瞧出她的難受,破天荒倒了碗水遞過去,“快,全嚥下去,別糟蹋了。”
趙春芝接過水,口一張,心裏忍不住翻江倒海,撲到竈房門口“哇哇”的吐了起來。